比起東京, 橫濱的氣候似乎更舒適些。偶與老人交談時,他們話中的關東腔可愛到了極點。七瀨有些喜歡上這座城市了。
租住的公寓離學校有些距離, 大概三十分鍾左右的公交車車程,不過相對來說租金能更低廉。
如果日程安排能夠更加輕鬆一些, 七瀨相信她一定會完全地愛上大學生活。
“究竟是哪個不負責任的大人說上了大學就會變得輕鬆的?我一定要好好和他理論一番!”
在與轟焦凍的例行電話中, 七瀨憤憤然地向他抱怨。
不過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回答,一片空蕩,傳回了她的回音。七瀨並沒能撥通轟焦凍的電話。這僅僅隻是轉接的語音通話罷了。
七瀨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現在是八點半,還很早,她知道轟焦凍是個作息相當規律,睡得又相當早的非常規少年, 所以特地沒有拖到更晚些的時候才打電話。按說距離雄英的放學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沒想到居然還是沒能打通。
這已經是七瀨這周沒能撥通的第三個電話了。上一次轟焦凍告訴她,二年級的英雄實習活動開始了,幾乎醒著的每一秒都需要落實英雄的職責。
這麼想想倒是可以理解接不通電話這事兒了,可七瀨多少還是有些不愉快。
想到這裏, 她就沒有說話的心思了。掛斷電話, 她仍有些煩躁, 便隨便翻了一圈推特,好死不死讓她看到了一篇關於異地戀的文章。
其實不是她有意關注這一點, 隻是這標題實在顯眼, 粗體黑字把她的目光強扯硬拽進了文章裏。
七瀨懷揣著將信將疑的心情粗略掃了一眼文章內容, 看到“異地戀中,有一方一定會變得很容易出軌, 因為沒有人監督,性格中的不安分就會瘋狂放大”這一句話時,七瀨就立馬麻溜地退出了瀏覽界麵。
太武斷了。這種沒有理論數據支撐的說法,她才不信。況且對於轟焦凍有多麼安分守己,她很清楚,根本不必擔心。
雖然覬覦著轟焦凍的女孩子不少——去年學園祭的時候她親眼見證了他多麼受別的同齡女孩的愛戴。那些女孩站在他們小組設計的招牌下,指指點點地說著海報上的轟焦凍多麼英俊。
甚至還有人說他簡直就是理想中的英雄模樣。
“如果沒有臉上的疤,他說不定能當偶像呢!”
七瀨記得有個女孩子興衝衝地對同行的女孩如是說。不過七瀨覺得轟焦凍無論怎樣都很帥氣就是了,況且她喜歡的也不全是外表。
雖然轟焦凍是個搶手貨,雖然如此,她還是相信轟焦凍不會有任何壞念頭。
語音錄音傳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轟焦凍乖乖地撥回了電話。
“‘上了大學就能自由自在’,感覺這是大人們之間約定俗成的一句話。”轟焦凍笑道,“但大學真的那麼痛苦嗎?聽你的語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痛苦倒算不上,不過絕對沒有沒有大人們說得那麼美妙!”七瀨癱倒在床上,翻身換了一個更舒服一點的姿勢,就連語氣都順勢變得更慵懶了,“忙死了,從早上忙到晚上,但忙碌的又不都是學業上的事,有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總而言之就是很讓人煩躁。還是比較懷念高中那種忙碌卻能切實感覺到目標究竟是什麼的感覺。”
“大概是還不習慣吧,畢竟那裏是全然陌生的歡快,而且你也才去了半個月而已。”轟焦凍說著,把水壺放到灶上,“慢慢就會習慣了,對吧?”
“話是這麼說啦……”七瀨輕歎了一口氣,試圖不讓自己顯得過於悲觀,“但我還是挺想念東京的,不過馬上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