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是對才戶的複仇。”七瀨毫不避諱地對轟焦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約翰對才戶做了很多混蛋事,還殺了他,雖然不一定是有心為之,但卻也足以讓人怨恨了。如果我是才戶,我也會報仇。”
七瀨氣得咬牙切齒。
轟焦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似是安慰一般。
“我也不喜歡他。”他坦言道,“不過約翰這一次僥幸活下來了,才戶一定不會放過他,說不定就是今晚,我覺得他會很危險。我並沒有維護約翰的意→
再然後,尋到的便隻有屍體了。
目暮很頭大。他不推拒工作, 但過分的壓力讓他痛苦萬分,更何況,約翰遜還在不停地向警方施壓,斥責警方的不作為。顯然,他認為,是因為警方沒有派出增援,且搜尋時效率過低,才導致了愛子的早逝。
“說真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獨生子以這麼悲慘的方式死去,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會又急又悲,恨不得趕緊找出凶手,最好再同態複仇一下。我真的懂他,但他也別逼這麼緊啊,時時刻刻盯著警方,還擺出一副全然不相信的樣子,究竟想要做什麼……”目暮唉聲歎氣,揪著頭頂稀疏的頭發,雙目充血,看起來便知他疲憊到了極點。
顯然,他把七瀨和轟焦凍當作垃圾桶了。或許他是在想些讓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的朝氣衝淡他的喪氣吧。
他仰頭灌下一大杯溫熱的美式咖啡,打了個飽隔,苦澀的味道這才從舌上泛起。目暮沒想到這杯咖啡居然會如此苦,再一聯想到生活的苦澀,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不由得更悲戚:“誒,我在瞎共情個什麼勁,我連小孩都沒有!”
確切的說,現年三十五歲的目暮十六,不僅沒有小孩,甚至也沒有女朋友,是同齡人中難得一見的單身漢。不過他沒辦法被冠上鑽石王老五的名號,最多也隻能被稱作“青銅王老五”。
“您辛苦啦,真不愧是保衛東京和平的優秀警察呢。”七瀨堆起滿臉笑容,努力用笑容衝淡些目暮十六的沉重壓力。
“那麼,你還記不記得更多關於才戶的事情了?”目暮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糾結了,他抿著唇,揮了揮手像是在試圖構建出什麼具體的圖景似的,支吾地填充著問話中的細節,“譬如,他穿著什麼衣服、往哪個方向去了……之類的。”
看得出來,他相當急切。
然而就算他再急切,七瀨的答案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我隻是不止一次地感覺到他在場罷了。也有可能是我的預感出現了錯誤。”
目暮更抓狂了,嚎叫著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又抓得更加糟糕,右眼眼球滑出眼眶,劃過臉頰,在空中做了個完美的七百二十度旋轉運動後,喜聞樂見地掉在了地上。轟焦凍眼疾手快,抽出一張紙巾攤平在半空中,如同一張織得細細密密的網,有驚無險地兜出了目暮的右眼。
轟焦凍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各提起紙巾的一角,送到目暮麵前。目暮未能有幸親眼見證轟焦凍是如何以英雄救美的姿態拯救了他的右眼,不過還是向他道了聲謝,也對他用紙巾包住眼球的行為好好表揚了一番。
“當真一點頭緒都沒有嗎?”七瀨試探般地問道。
“是啊,煩死人了!要是有頭緒,就不會三番兩次地把你們倆叫過來了。”目暮懊惱地垂下手,“估計又是三人作案,否則怎麼會這麼的……悄無聲息且高效率。”
目暮想了一會兒,才愣是拚出了這麼一個詞。
“那從塔卡和另一個人哪裏下手唄?”七瀨一手托著下巴,“他們長得更矚目一點,找起來更方便。”
七瀨覺得自己提出了一個不錯的建議,然而目暮看上去卻似乎是更痛苦了。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化作歎息。
“唉,和你們兩個小孩講這麼多做什麼呢……你們趕緊回去吧,如果還有什麼事的話,會再說的——當然了,我們會盡量不再多叨擾你們倆的。”目暮用力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輕輕地推著他們出了門,語氣歡快,“去開開心心約會吧!”
“啊?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