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刻打了起來,輔一交手,兩人各自心驚,譚昭是覺得這天公子修煉的果然是無敵寶鑒,卻又有脫胎換骨之相,至於天公子,他是心驚這青年的功力!

這江湖上,就算是蕭十一郎和連城璧他也全不放在眼裏,但他沒想到一個碌碌無名的小子,竟有這般深藏不露的本事。

高手過招,不過刹那之間,他自傲,卻絕不自負,譚昭很快就能感覺到了對方認真。

“聽說你善劍?你的劍呢!”

“劍在心中!”

“好!我都開始可惜你了!”

“不需要!”

天公子的屋舍,外人自然不敢擅闖,即便是外頭的人注意到了裏頭的打鬥,也絕不會有人敢進來。

一時之間,兩人打得天光不知。

而此時此刻,連氏夫妻的交談已經接近了尾聲,出乎意料的,連城璧拒絕了沈璧君的條件:“你既然不愛這個孩子,就不要生下他。”

沈璧君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錯,這人剛才說什麼,她的心緒立刻又激動起來:“我如何不愛他!我當然愛他!”

“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你覺得他能活得多好?”

“你威脅我?”

連城璧搖了搖頭,他說的,全部都是認真的,他本就不是一個會強迫人的人,要說多愛慕沈璧君,那實在是談不上,但真心的喜歡自然是有的,他從小經受的教育告訴他,他要對妻子愛護、忠誠、信任,但顯然他的妻子有更高的追求。倘若沈璧君不說,那麼她永遠是無垢山莊的女主人,但她說了,他就不會再無視對方的改變。

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去做搖尾乞憐的事情,他自然傷心難過,但他並不希望他的孩子去經受這些。

“你知道的,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永遠都是這樣,溫潤如水,沉默寡言,好似所有事情都不能撼動你的沉穩,連城璧,你究竟有沒有心?我在想,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人亂了方寸?他是你的孩子,你就這麼不要它了?”

沈璧君幾乎要崩潰了,再這麼下去,這對夫妻根本不用討論孩子的去留,很快自己就受不了落胎了。

但陸小鳳敢說話嗎?他不敢,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是絕不會去插手別人家的感情事了。

“我沒有不要它。”

連城璧的手已經握得死緊,自己的夫人寧願舍棄他去屈就一個江湖大盜,他能忍到此時,顯然已是極致了:“你是要我挽留你嗎?”

沈璧君不說話了,因為她愣住了,或許就在這一刹那,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

她想要什麼?她最想替祖母報仇,沈璧君這樣告訴自己。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我既做了決定,便不會後悔,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會自己養大他,你要是想見他,隨時都可以來瞧他。”

連城璧沒有再說話,剛好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陸小鳳立刻如蒙大赦跑了出去,卻是差點撞上一臉焦急的花滿樓:“七童,這是怎麼了?”

“陸小鳳,譚昭和天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這麼刺激?”

陸小鳳幾乎是一刹那,回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曾經某人也曾一人單刀赴會獨挑西域羅刹教教主玉羅刹,這次呢?

“走!”

兩人實在是顧不上連城璧和沈璧君,一下就衝了出去,連城璧想了想,還是拖著傷體站了起來,沈璧君想說什麼,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幾人前前後後趕到設宴之地,外頭其實已經圍了不老些人,都是些曾經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江湖人,臉上有喟歎也有慚愧,唯獨沒有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