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戈靠牆站著,吐了口血沫,聽他說的這句話,嘴角露出了點笑意,啞著聲音誇他,「不錯。」腰那麼細,都沒折。
正糾結是該謙虛兩句,還是誠實地接受誇獎,陸爻就看見玄戈朝自己招了招手。他連忙過去,「恩——」人字還沒說出口,就發現對方朝自己倒過來,一點預警都沒有。
有些懵的陸爻連忙雙手伸過去扶,但依然被撞得後退了好幾步,還不小心踩到了躺地上的人的手。
忍住脫口而出的「對不起」,陸爻把倒自己身上的人支撐住,有些急,「你怎麼樣了?傷哪兒了?還能走嗎?」
說著,他感覺靠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對方小幅度地側過頭,嘴唇離自己頸上的皮膚很近,說話的氣息弄得他有些癢。
下意識地動了動脖子,陸爻琢磨著對方剛剛說的「回家」兩個字,意思是不報警也不去醫院吧?覺得應該沒有理解錯意思,他把人的右手臂放到自己肩上,半拖半抱地往外走。
天上的雲烏沉沉的,他們兩個身後,是躺了一地的敵方傷患。陸爻艱難地邁著步子,咬牙感慨,自己這恩人真是重於泰山!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樓,進了家門,陸爻自己先累地坐到了地上,覺得手酸的像是才去工地搬了一下午的磚。他左手揉揉右手,又起身去看沙發上斜躺著的人,不怎麼放心。
房間裡光線明亮很多,陸爻這才發現,對方身上大大小小各種傷口,大腿上還有一道極深的口子,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把深色的牛仔褲都浸透了,很明顯鮮血還沿著褲管往下,腳上也都是半凝固的血跡。頭上的血口倒是已經凝住了,但眉毛都被暗色的血黏在了一起。
陸爻看了看周圍,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這房子很小,傢俱少,找東西也不麻煩,花了幾分鐘,就從床底下拉出了一個塑膠箱子,裡麵放著酒精紗布碘伏之類的東西,都是用過的,一看就是經驗豐富,準備充分。
把要用的東西都擺出來,陸爻拿剪刀剪了褲管,先把傷口露出來,又動作麻利地止血、清洗傷口。因為對方說過不去醫院,陸爻暫時沒有點亮縫針這個技能,隻好敷了藥之後用紗布包紮好,之後又翻了抗生素和止疼藥出來,合著水喂給玄戈吃。
忙完之後,陸爻才鬆了口氣。他不好意思坐床上,乾脆繼續坐地上,拿棉簽蘸了酒精,姿勢彆扭地給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消了一遍毒,那滋味酸爽地他直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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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外麵就傳來了雷聲,雨傾盆一樣落下來。陸爻摸了摸心臟的地方,發現之前情況又急又亂,他都沒注意心跳是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了。
不過沒事了就好。
一隻手撐著下巴,陸爻聽著雨聲發了會兒呆,視線不知道怎麼的又落到了玄戈臉上。
「打架的時候又凶又狠,但一個人和十幾個人對打還贏了真的好厲害……」陸爻回想起當時的戰況,滿心熱血又沸騰起來。
這時候,玄戈在他心裡的形象又高大了好幾分,他暗搓搓地想給對方算一卦,然而翻了包才想起,自己僅剩的兩枚硬幣都當暗器丟出去了,他現在就是「一貧如洗」的最佳詮釋。內心十分鬱卒,隻好作罷。
半夜,不出陸爻所料,玄戈發起了高燒。沒什麼血色的嘴唇都起了皮,兩顴通紅,額頭上全是汗。陸爻先喂了退燒藥,然後去接了盆水,又從浴室拿了毛巾給玄戈進行物理降溫。一直忙到淩晨三四點,摸著玄戈額頭的溫度降下去了,才靠著沙發睡了過去,手上還攥著濕毛巾。
第二天,等陸爻醒來時,天都已經大亮了。他迷茫了兩秒,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沙發上,身上還搭著薄毯。
誒,人呢?
猛地翻身坐起來,不小心蹭到手肘上的傷口,痛的陸爻小聲地吸了口氣,特別想吱哇哇叫兩聲。
「醒了?」
陸爻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玄戈靠著廚房門站著,右手兩根手指捏著礦泉水瓶的瓶口,身上的衣服換成了黑色的工字背心,大腿上的白色紗布露出來了一點,視線專注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傻乎乎地回了一句,「早啊恩人。」
對方的表情明顯滯了滯,接著開口道,「早,不用叫我恩人。謝謝你昨天救了我,算是兩清了。」
陸爻隔了兩秒才解析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他搖搖頭,「不對不對,昨天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你自己也打得贏的,而且我還欠你一盤蛋炒飯呢。」說著從沙發上下來,態度十分積極,「恩人,我給你算一卦吧,樸素版報恩大禮包!」
「玄戈。」
「啊?」
「我說,我的名字,玄戈,玄黃的玄,兵戈的戈。」
陸爻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挺熟悉的,嘴裡順著說下去,「那,玄戈,我算卦很準的,要不給你算一卦?」
對方不置可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