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心髒噗噗亂跳,背後冷汗涔涔,她從出生到現在可沒收到過這般重視。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她身上,打量,鄙夷,羨慕,各種眼神都在她這裏彙聚。夜眠正坐在chuang邊,視若珍寶般捧著她一路狂奔送來的古籍。臉色由嚴肅轉成欣喜,最後拍腿而起連聲呼好。
墨卿欣喜地睜大眼睛,興奮地跳到夜眠身邊,一把奪過古籍,邊看邊點頭,直咧嘴角傻笑。她原本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對這些古籍沒報什麼希望,沒想到真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給找到了。而且這與她還有莫大關聯,真是夠讓她嘚瑟得。
“夜眠,你快看,真讓我們找到了。碧月好樣的,真是我的福星。”墨卿一手揚著書,一手抓住夜眠的肩膀直嚷到,夜眠正要回答,她又蹦到碧月麵前,拉起碧月,將臉湊上去,狠狠地在碧月臉上親了一下。碧月羞澀了,某人臉黑了,要親可以親我啊,幹嘛要湊到別人那裏去。碧月正要衝墨卿咧嘴笑,卻感受一陣強大的怨念,一哆嗦埋頭不語。
被遺忘的欏琪躺在chuang上,暗自垂頭捏緊chuang單,眼神晦暗不明。居然讓這女人找出方法來了,她怎麼就那麼幸運,夜眠找了那麼多年都隻知道十二月花可以。就算她僥幸找到又怎樣,有命找到方法,卻不代表有命將藥帶回來。想至此,陰狠的笑容在欏琪臉上綻放。
正沉浸在歡喜當中的墨卿,頓感一陣殺氣悄無聲息地向她靠近,隨即斂去嘴角的笑,目光冰冷,那股殺氣卻已消失,快如閃電。再看四周眾人臉色如常,墨卿狐疑,莫不是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
“小姐怎麼了?”碧月率先發現墨卿臉色的變幻,很是奇怪。
墨卿再次揚起笑,寬慰地拍拍碧月,慢條斯理地踱到欏琪chuang前。再次殷勤地坐下,笑容熱切地看向欏琪。“妹妹,你看,嫂子說過的一定會做到的。你等著,嫂子就去為你取藥。”墨卿再次一口一個嫂子嗆著欏琪,看到欏琪蒼白到極致的臉色,暗爽不已。現在心中的重擔已卸下一大半,更是要毫不餘力地打擊欏琪了。
“多謝嫂子。”欏琪強笑道,每個字都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般艱難。
“莫要客氣,怎麼著我也是你嫂子,你哥哥那麼chong我,我肯定的跟你相親相愛,做對好姑嫂,不讓你哥哥擔心。”墨卿一派豪情萬丈,細心體貼,恍若不知那幾句話將欏琪快要吐血。
眾人見狀,從所謂的欣喜中清醒過來,暗地裏對墨卿又多了份怨恨。這仙子沒事老刺激她家公主幹嘛,不知道公主不高興受傷的總是他們這群打醬油的麼?眾人為自己掬了把心酸淚,伺候公主不容易,伺候病嬌還伴有狂躁症的公主更不容易啊。
他們對墨卿厭惡雖然也確實是因為墨卿毀了欏琪的藥,但不是因為心疼他家公主,而是因為藥毀後公主變著法的折磨他們泄憤。為此他們記恨上了墨卿,要不是她招惹了欏琪,至於讓他們受苦麼?什麼?去揭發欏琪的真麵目?他們可沒瘋,王對欏琪的chong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到了盲目地地步。揭發了,ding多就是王對欏琪有些失望,但還是會讓他們繼續伺候欏琪,既沒得到好處,又得罪了欏琪,這等傻事他們可不會做。
夜眠聞言很是受用,一臉得意地衝著眾人直樂,連聲叫賞。轉念一想,墨卿隻是為了早日回到她那個師傅身邊,才假扮他戀人。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心上人與他的恩愛隻是在世人假裝的,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假裝的。夜眠沮喪了,垂頭喪氣地走到欏琪麵前,強扯出笑意道“琪兒等著哥哥去為你取藥啊。”
墨卿斜了他一眼很是奇怪,這兄妹兩人都是怎麼回事,怎的都笑得比哭還難看。欏琪她知道,是被她氣的,可夜眠又是怎麼個回事,剛才不是ting樂嗬的麼?怎麼一轉眼,就成這樣了,好像誰欠了他二八百萬似的。
話說眾人觀賞他們王瞬息萬變的臉色後,更是狐疑。暗自憂思,莫不是王高興過頭了,將臉笑抽了?不行,這是病,得治。
禦醫自告奮勇地上前,義正言辭地叫著要為夜眠把脈。夜眠瞬間臉就黑了,直喝胡鬧,愣是不讓禦醫為他把脈。眾人心頭一涼,瞧王的臉變得多快,一下又從憂鬱變黑了,還不是有病是什麼?必須得治啊。眾人暗自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跪下乞求夜眠接受診治,一些膽子小的,竟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
夜眠糾結,墨卿好奇。隨意點了個人詢問,聽到回答後,墨卿瞬間就笑趴下了,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這群人這麼可愛啊,想象力豐富到了極點,簡直讓她佩服啊。夜眠聞言臉完全黑成了鍋底,又因眾人是出自對自己的關心不好發火,隻得煩躁地揮揮手,喝退眾人。但眾人離去時,看向他的那充滿憂慮,同情的一眼,讓他簡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