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原來是原潞州梅司馬之女梅蝶雨。
梅司馬是憲宗時期的進士,為官清正廉直,文宗時期官至禦史,素有名聲。武宗李瀍登基以後,任用李德裕為相,李德裕輕視士子,尋了個機會,把梅司馬歸為李宗閔一黨,貶為潞州司馬,梅司馬一怒之下,辭官回到故裏鹽官。梅蝶雨是向善之人,時常到鎮國海昌院祈福。
司徒月明歎道:“好美的人,好美的名字!”
那老頭笑道:“可不是麼,梅小姐可是鹽官大大有名的人物,不光人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是個女兒身……”
兩人談的熱鬧,一旁的李忱沒有作聲,眼光落到別處,卻支愣著耳朵把兩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過去。
“謝謝老丈!”司徒月明不等老頭說完,拉了李忱向寺院方向走去。
賣雲吞的老頭笑了笑,本來還想告訴司徒月明梅小姐雖然性情隨和,但對好色之徒從來沒有好臉色的話還沒出口,司徒月明已跑得沒了蹤影。
兩人剛踏進大殿,詩妍眼尖,早就看到了司徒月明二人,見二人追來,心中不禁有氣,在鹽官城中,雖然小姐的美貌令人垂涎,但老爺是曾官至禦史之人,在這一方德高望重,哪一個人見了自己二人不是恭恭敬敬的。這二人如此大膽,竟敢尾隨而來。出言諷刺道:
“我看你二人的打扮,還以為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之人,想不到是登徒子之流。”
李忱聞言麵色一紅,大唐風氣開放,高門大族的女眷也並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人,難免拋頭露麵,時常有青年男子隱晦的表達愛慕之意,但這樣大膽公然尾隨之人還是少之又少。李忱貴為親王,早已為人父,為人夫,何曾被人這樣當麵被指為登徒子過,是以聞言也覺得自己太過孟浪。
司徒月明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誰說我們是登徒子了,我們可也是向善之人呢,你們能禮佛,難道我們就不能麼?”
詩妍被司徒月明這一番強詞奪理嗆得滿臉通紅,柳眉倒豎,偏偏又找不到理由來駁斥司徒月明,一是怔在那裏,胸前起伏不定。
司徒月明說完還不罷休,裝模作樣走到梅蝶雨身旁的蒲團上跪了下來,閉上雙眼,口中大聲的說道:“求大慈大悲的菩薩賜給我一段美滿的姻緣。”聲音之大,足以讓每個在場的香客都能聽到他所說的話。連站在一旁的李忱也覺得司徒月明太過膽大妄為,尾隨已是招人唾棄,在佛堂之上說如此不敬之語不是膽大妄為又是什麼?
潛意識裏,李忱麵上露出與此人無幹的神態。
跪在蒲團之上的梅蝶雨側過頭來,對司徒月明說道:“公子,佛堂之上請勿喧嘩。”
司徒月明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這張美得令人無法忘卻的臉,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兩人是如此之近,梅蝶雨吹彈可破的粉臉近在咫尺,司徒月明生出想要用手去撫mo的衝動。
梅蝶雨在司徒月明的注視下,兩頰泛起一片紅雲。心中不禁惱恨司徒月明的無理,可在佛堂之上卻是不便發作,站起身來,不滿地向外走去。剛出殿門,司徒月明快步跟上攔住去路道:“小生司徒月明,還未請教小姐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