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事跟上輩子一樣,不管她今天正常不正常,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讓小軍跟著自己進城的打算。你想一個五歲的娃子,給為她擋什麼?不就是衝著人家請客,想讓小的也吃上一頓好的。

這是1985年,紀家的生活條件並不好,紀母為了讓這次的相親,特意把自己年輕時穿的嫁衣,改了給她穿,卻偷偷省了錢,買了件新衣給紀定軍穿,對她的解釋是,小軍是男生,他爹的衣服都不適合,她自己的更是不能用,所以買新衣是必要的。

紀淩梅心裏翻了個白眼,記得上輩子的自己,還當麵質問過他們,這是他去相親,還是我相親,得到的就是紀母一頓揍,這輩子她是不想嫁李棟梁的,所以穿什麼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鄰居家的嬸子看到她一身行頭,看好戲似地上前便問:“喲,淩梅丫頭,今兒個穿得這麼體麵,怕是有好事落著身上吧!”

第二章欺負小孩

紀家村的人都姓紀,偶有幾個外姓的也是少見得很,所以鄰居家的都不按姓名叫,而是按人名喊,紀淩梅笑嘻嘻道:“小英嬸子,我爹給安排了相親,這不正要上路呢!”

小英嬸明顯愣了下,平常紀淩梅可是很緬甸的一個姑娘,能把相親這事說得如此自在,真的挺奇怪,她不免多瞧了幾眼,發現除了精神頭好了些,倒也還是原來的人,最後隻得嗬嗬一笑:“果真是好事,好好相,相好了,到時候給嬸子家的娟兒也介紹一個!”

英子嬸是這村裏有名的喜歡說話的人,這一聊起來就會沒個完,所以紀淩梅隻是嗬嗬幹笑兩聲,便不再回答,倒是屋裏的紀母聽到了,立馬就出了門。

看到紀淩梅就是一頓批:“都還在這叨叨啥子,這都什麼時候了,趕緊的快上你的驢車,出門,別讓人家好等。”

說完,一邊催一邊推桑她上了驢車,就怕那英子嬸搶走她未來的女婿似的,眼見著兩人坐上車,驢也開始走了,才挽過英子嬸的胳膊,笑嗬嗬地道聊起了家常。⑥思⑥兔⑥網⑥

驢車是由木板做的板車,套著一頭驢的交通工具,這還是清早紀父從村長家借的,村裏的路是不算平坦的泥地,坐在上頭一路顛簸著,紀淩梅就坐在那上頭發呆,回想著過前生的種種,一旁才五歲的紀定軍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到。

最後,紀定軍啪地一聲,一巴掌往她臉上招呼過去,雖然年紀小,但那巴掌聲還是挺大的,紀淩梅回過神,回手就是一巴掌呼了回去,小娃子完全沒想到,平時被自己欺負都不吭聲的姐姐,今天竟然會打自己,當下就哇地一聲哭了,而且一邊哭一邊抓著她的手就咬。

“鬆開,你快給我鬆開。”紀淩梅吃痛,使勁地推著他的腦門,耐何氣急了的紀定軍就是死死吵著不放。本來就想著前世的事情,萬分委屈的紀淩梅當下就喝道:“紀定軍,快給我鬆開,再不鬆開咱們倆就一起滾下驢車,別怪老娘跟你同歸於盡。”

說著就作勢要拉著他一起滾下去,紀定軍這小子也是個賊的,識相鬆開嘴,但也不求饒,隻扯開嗓子哇哇大哭。

紀淩梅搓著自己被咬出血印子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你哭,你隨便哭,反正現在爸媽都不在這裏,你哭到啞也沒人理你,你個愛哭鬼。”

見自己的哭招不管用,小娃子隨手一抹自己那不多的眼淚,哼了一聲:“姐姐壞,回家我要跟爸告狀,看他不打死你。”

“你要是敢告狀,我現在就把你弄死。”紀淩梅冷冷地拽過他的衣領,那眼神看著真的是要吃人。

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可怕的樣子,紀定軍這小娃子竟然嚇尿了,哆嗦著倒吸一口氣:“姐,姐,好可怕,軍不說,不說!”

紀淩梅得到他的保證,才施施然鬆開了手,過後不再理會他,自己坐在一邊不吭聲,不是她心狠,一個真實年齡都四十好幾的人,這麼對一個隻有五歲的孩子,實在是前世的種種,讓她看見這張臉,就想前在自己被打得在地上爬,他卻帶著爹媽失蹤時的那副嘴臉,太過刻骨,就沒辦法釋懷。

被嚇得終於變乖的紀定軍,在十多分鍾後,拽了拽紀淩梅的衣服,得到她不冷不熱地回問:“做啥子?”

紀定軍委屈地癟嘴:“姐,我,我尿褲子裏了。”

“天熱,脫下來掛車杆上,一會就幹了。”紀淩梅略嫌棄地看了他的褲子一眼,涼涼地給了個建議。

“哦!”紀定軍有些膽怯地去脫褲子,卻一把栽倒在車上,又哭了:“姐,我不會脫褲子!哇!”

紀淩梅深吸口氣:“都多大的娃子,褲子還不會脫,都讓爸媽給慣的。”邊說邊粗魯地幫他脫了,然後掛在那趕驢子的老鞭子上。

五歲大的娃子,沒給穿內褲釵子,就光著屁股往那一坐,一點都沒有羞澀的感覺。而紀淩梅也沒過於關注,直到快到城裏的時候,才收起已經幹掉了褲子讓他穿上。

縣城的一切,還跟記憶中的一樣,幹淨整齊的房子,街上的年輕人都穿著時下正流行的嗽叭褲,女士們也多的是碎花長裙,看著很是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