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她的發隙。
林惜時歎口氣,拍掉一些身上的花瓣,還是滿肚子疑問。不過,一個另外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
林惜時彎下腰去,她似乎從來沒有注意到,她所處的這片連綿花海,似乎都是由同一種紅花組成。她摘下一朵花,那花便安靜的躺在她手心,似乎永遠不會枯萎。
林惜時端詳了一會,喃喃說道:“初點妝?”
就在她說出這三字的同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與畫麵湧了進來,迫使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
“我發誓!她絕對說話了!”許笙情緒有點激動,拍著桌子說道。
她站著辦公桌前,雙手扶著桌麵:“我聽的清清楚楚!她說了‘為什麼’,上一次說的是‘攻略’,再上一次說的是‘任務’——”
“您先冷靜一下,”專科醫生神色淡然,有些憐憫地看著許笙巨大的黑眼圈,擺擺手讓許笙坐下。
“這確實是好事,但我恐怕得提醒您一下,短暫的神經活躍並不代表對方就能立刻醒過來。”
醫生用筆頭敲著麵前的記事板,那“噠,噠”的聲音有讓許笙摔了它的衝動。
“既然您確認病人已經開口說話三次了——”
“她不是‘病人’!她隻是還沒有清醒而已!”許笙哐的站起,氣勢洶洶地反駁道。
醫生倒也不生氣,語氣平靜:“既然有說話跡象,卻還是無法蘇醒,我們必須要做出最壞的打算。”
十分鍾後,被醫生澆了一頭冷水的許笙垂頭喪氣地回到病房,正巧看到林惜時的媽媽坐著床頭。
許笙拍了拍臉,擠出個微笑走了進去。
“呀,小笙來了。”林媽媽溫柔地朝許笙笑笑,“孩子辛苦了,來吃點水果吧。”
“不用了,謝謝您。”
林媽媽收起遞過去的果盤,低下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笙啊,剛才你找醫生,醫生怎麼說的?”
“呃…”許笙並不是說謊的高手,她幹咳幾聲,眼神飄忽,“醫生說既然惜時能夠開口說話了,所以她很快就會蘇醒了。”
林媽媽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那就太好了!”
許笙忙不迭點頭,一邊把林媽媽往外推,一邊說道:“到我輪班啦,您去忙自己的事吧。”
林媽媽點了點頭,兩人走到門口,林媽媽卻忽然把許笙身後的門給關上了。許笙詫異的停住,兩人無言地站著醫院走廊之中。
可能是許笙的錯覺,林媽媽看她的眼光似乎十分複雜。半晌,她從包裏掏出一個本子,遞給許笙:“這是惜時的日記,我覺得,你拿著吧。”
許笙接過本子,封麵的“初點妝”三字十分熟悉。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林媽媽移開目光,看向走廊深處,“惜時她喜歡女生,她喜歡你,從高中第一天。”
許笙胸腔內部震了震,她攢緊拳頭,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和鼻尖的酸意:“……嗯。”
林媽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笙,你知道嗎,惜時出車禍那天……”
停下!
停下!!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許笙微微的顫唞起來,腦海中被尖嘯與轟鳴聲所充斥。心中仿佛有什麼被撕裂開來,那猙獰的傷口裂開了嘴,衝著她笑。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惜時出車禍那天,電視報道了一則美國槍擊案,恰好拍攝到了你中彈倒下。”
林惜時媽媽看見許笙臉色蒼白,有些後悔說了這樣的話,連忙改口:“小笙,阿姨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希望如果惜時能夠醒來的話,對她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