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在李教授脖子上危險地來回晃動著,隨時像是要紮進去一樣,讓林春舟的視線不敢有一刻挪移。
他注意到顧優將自己比作“晨星”,試探著道:“你是……路西法?你是傲慢?”
傳說中,路西法因傲慢被打下天堂,這是他的原罪。
“沒錯,我就是傲慢!”顧優大方地承認了。
“四年前我在少管所以義工形式擔任心理治療師時,認識了曹立柏。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有問題,但我沒有阻止他與那三個孩子接觸,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爆炸案發生後,我很快被聘請為江市刑偵總隊的心裏顧問,替程雲開疏導情緒時,我知道了曹立柏真正的身份。”顧優嫣紅的唇勾出一抹叫人心寒的笑來,“我對聖興會沒什麼好感,但我卻非常著迷他們獻祭般的做法。”
他們給了她靈感,讓她想要挑選自己的信徒,製造七宗罪。
林春舟再次怔然,他沒想到早在四年前,顧優就開始策劃這一切。她真的瘋了,她的表演人格和她的妄想症同樣叫人毛骨悚然。
“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李教授?”以他的速度和力量可以輕易製服顧優,但他不敢賭那份萬一。萬一李教授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什麼好歹,他有何顏麵將來去見李東瑞?
顧優做出一副好商量的樣子,笑得格外甜美:“你從這裏跳下去,有了你的獻祭,我就不用李教授的了。”
這裏是十八樓,跳下去必死無疑。
林春舟冷冷看著她:“我跳下去,你就放過李教授?你發誓?”
顧優眼帶嘲諷,仿佛在嘲笑他的垂死掙紮。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發誓。”
林春舟轉身走到窗前,掃了眼樓底,回頭對顧優說了句:“記住你說的話。”隨後眼也不眨便一躍而下。
顧優蒼白僵硬的麵孔驟然顯出不正常的紅暈,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窗台,想要看一眼那名溫柔的青年淒慘的死狀。
可正當她的手搭上窗台時,門口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猛力一腳踹開,隨後韓章舉著槍衝了進來。
“不許動!”
顧優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
她震驚地回頭,就見林春舟身手靈活地撐住窗台躍進來,將她毫不留情地反手按到了地上。
顧優握著針筒的那隻手奮力掙動著,卻無法抗衡差距巨大的力量。手中的針筒掉落,臉頰砸在冰冷的地麵上,劇痛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韓章拿槍指著顧優的腦袋,還在不停喘著氣。醫院電梯久等不來,他怕耽誤事情,這十八樓都是跑著上來的。
“你他媽想嚇死我啊!”他很少對林春舟說粗話,但這回實在忍不了了。天知道他進門時見到顧優站在窗邊,屋裏沒林春舟身影時簡直心都涼了半截。
要是林春舟真出什麼事,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林春舟用膝蓋頂著顧優脊背,原本還是一臉嚴肅,等抬頭麵對韓章,便又換回了那幅溫柔淺笑的模樣。
窗戶下有個平台,他看準了才跳的。
“我看到樓下的警車了,知道你來了才敢這麼做。”
這話說的人心裏挺熨帖,韓章被他吃得死死的,有脾氣也發不出。
向臻等人也是爬樓梯上來的,隻是他們爬得慢,差開韓章一大截,這會兒才到。
“韓哥!人……人抓到沒有!”他喘氣喘得跟拉風箱一樣。
韓章衝他抬了抬下巴,比劃著道:“過來戴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