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天氣、如織的蟬鳴,公車在烈日下走走停停,沒有空調的大盒子就像一隻炸藥桶,稍稍點燃就會爆炸。
遊若素倒不覺得怎樣,她雙眼怔怔得盯著前排座位的後腦勺,似乎,那顆光潔的後腦勺能告訴若素,她怎麼又失戀了。
遊若素二十五歲,這個年紀的她對戀愛是要認真、負責、乃至要交出自己一輩子的。
可是,華龍那個從開始就不怎麼靠譜的男人,竟然在外麵找了小三。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三人還一起對質,遊若素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會坐到他們相對的位置,成為一名現世棄婦。
手掌開始發熱,看著兩人外表抱歉內心得意的表情,遊若素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然後扔到街上喂狗。
看著華龍身邊那個並不比遊若素美豔卻十分嫵媚、做作的女人,從皮包裏掏出那枚紅色錢包時。她很想奪過來,真的很想。
三天前,遊若素還和華龍在公園裏牽手散步。華龍身後一個學滑輪的孩子很笨拙的撞到華龍的腿上,手上的休閑包也被撞到地上,華龍彎腰去撿。遊若素看見那玫紅錢包的一角,她認得那是一款名包。
遊若素臉上飄過甜美的微笑,在華龍起身時又收了回去,心理美滋滋的想:一定是我下周的生日禮物。
如今這隻錢包卻在那個小三手裏,遊若素真想把它撕了,可她不能。不是不可能,是不能。
盯著那光潔的腦袋,似乎太陽也會折射進眼球裏,眼淚潤濕了若素的眼眶。跟華龍認識之前的那個臭男人也是因為半路殺出的小三,遊若素相信這世界上的小三就像生化危機裏的怪物一般,是殺不完的。
遊若素恨恨地吸了一口氣,她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有什麼怨氣,隻能回家發泄。可她忍了不止一天、兩天,而是忍了幾年。她告訴自己,自己是個正常人,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
“姑娘,你的電話響很久了。”身邊好心的大媽用帶著細汗的胳膊推了推遊若素,一下、兩下、三下,大媽的胳膊幹脆靠在了遊若素胳膊上。因為遊若素沒有出汗,胳膊幹爽還散發著陣陣涼意,很是舒服。
遊若素這才回過神來,從皮包裏掏出手機,上麵居然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若素,華龍的事我聽說了,要不要找人揍他一頓?”好友凱奇十分擔心,凱奇很怕若素想不開所以不停的撥了十幾個電話。
“不用了,找人揍那個賤男人還髒了我們的手。”遊若素說完,便感覺大媽默默的把胳膊拿開,屁股向外平移了十公分:“凱奇,不說了,晚上出來再聊。”
遊若素收起電話,輕輕咽下淚水。她多想現在那對賤人就被人暴揍一頓。可,她不想讓凱奇受到牽連,這時候絕對不能連累朋友。
“你幹什麼。”身後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充斥著整個車廂。
車廂裏的人包括若素都往最後一排看去,隻見最後一排坐著一個妙齡少女,身著及膝雪紡紗裙,樣貌姣好。她怒瞪著身邊一個紋身壯男,那男人一身黑色緊身T恤,脖子上的金項鏈足有小拇指那麼粗,一隻墨鏡掛在耳朵上。
上午十點半,車廂裏的人並不多,後排也隻坐了這麼兩個人,而那男人卻緊緊靠著女孩兒旁邊的位置坐著。
“我幹什麼?我幹什麼了?”那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虎背熊腰的指著女孩兒,像是要把她淹沒。
女孩兒有些害怕了,但還是委屈的申訴:“你剛才摸我了。”
“我摸你?你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我摸母豬也不會摸你。”
“你,你就是摸我了。”女孩兒氣的眼淚掉了下來。
“看什麼看,都欠揍了是吧?”男人感覺熾熱的目光朝自己聚焦過來,指著周圍的人嚷著。
女孩兒推開壯漢,似要下車,若素覺得那女孩兒肯定是受了委屈,見壯漢像是**青年又不想惹麻煩。
這時車子已經停住,壯漢一把拉住女孩兒:“你不是說我摸你了麼?剛才你還摸我了。”
“我,我那是要下車。”女孩兒的位置是在靠窗的地方,所以下車的時候要經過男人的位置,女孩兒剛站起身來就被男人拽下。
“小夥子,人家要下車,你怎麼不讓人家姑娘下車呢?”若素身邊的老大媽回頭道。
“管你屁事。”壯漢扯著嗓子,十分震耳。
“我要下車。”女孩兒帶著哭腔,聲音有些顫抖。
“下車?你不是說我摸你了麼?你還摸我了,怎麼辦?摸完老子就想走?”看著女孩兒委屈外加害怕的神情,這個壯漢居然**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