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生過那麼多事,不知他如今是否還能記得這些?
謝清豫多少是有感覺的,在王府裏麵,陸至言有意的避她。或許不止她,他對府裏其他人也是一樣,而她和他一個在內宅一個在外宅,其實沒有多少說話與接觸的機會……她卻依然想要離他近一點兒。
謝清豫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十八年以來最大的難題。
她想從陸至言這裏得到答案。
夜裏輾轉難眠至淩晨方睡著,翌日,謝清豫沒有意外的起晚了。春絮和夏果不在廂房,她洗漱梳洗的東西倒是都提前準備好了。
懶散起身,洗漱之後,頭發簡單編條辮子,謝清豫漫不經心的打開廂房門,一眼之下,看到的是正守在門外的陸至言。四目相對,一夜滿腦子都是他的人愣住。
相比於謝清豫的反應,陸至言要淡定得多。
他先一步移開眼,一貫垂下眼說:“劉叔他們很快便會回來。”
意識到自己失態,回過神的謝清豫收斂起情緒,克製的點一點頭。她隨即往院子裏看過去,才發現外麵正在下雨。天地之間雨勢漸大漸小,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微冷的天氣讓人越發有些懨懨的,打不起精神。無事可做,謝清豫索性坐在廊下一張小杌子上,望著雨幕發起呆。陸至言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站著。
謝清豫以前從不覺得自己和別人會沒有話可聊,至多是她不想聊,然而這會兒,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好的由頭和陸至言搭話。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隻是不好說。
從她走出廂房,他便一直站在廊下,一動不動,仿佛一副靜止畫。誰都不出聲,四周安靜得隻剩下雨聲——直至謝清豫聽見了陸至言低低的咳嗽。
“身體不舒服?”謝清豫扭頭托腮看向陸至言。
陸至言搖搖頭,算是否認。
謝清豫打量過他兩眼,想一想,沒說什麼,又轉過頭盯著院子看。
廊下寂靜一片。
幾息時間,謝清豫聽到身後傳來一點動靜。她循聲回頭,一瞬不瞬望著陸至言從廂房裏麵搬出來一把椅子。陸至言一聲不吭的,把椅子不輕不重擺到她的身側。
謝清豫眨眨眼看著陸至言,對方將椅子擺好後,半垂下眼退遠了。她看一眼自己坐著的小杌子,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在府裏,這樣的小杌子通常是給下人坐的,大概想讓她把小杌子換成椅子。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她怎麼好自作多情呀?
謝清豫坐在小杌子上沒動,一陣冷風迎麵吹來,她縮縮身子,抱著手臂看看天,故意等陸至言開口。好半晌過去,對方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屬龜麼,這麼能忍?
謝清豫暗暗嘀咕,雙手撐住臉頰,輕歎一口氣。
牆根處的一叢紫竹被雨水浸潤得葉子透亮瑩綠,紫色的竹竿被衝洗得熠熠生彩,一株桃樹卻被風吹打得花謝一地。謝清豫看過片刻,猛然起身,扭頭走回廂房。
她翻著自己的行囊,找自己帶的路上看的閑書。他不是說他也會看的麼……找到書冊子,看過兩眼,她把書塞回去,依然空著手走出廂房。
總不能聊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倒不如作罷。
謝清豫從廂房折出來時,發現自己之前坐的那張杌子不見了,剩下陸至言特地搬過來的椅子仍舊好好擺在那裏。她看向陸至言,他像感覺到她的目光也抬了眼。
目光相觸,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有貓的叫聲傳入耳中,兩個人齊齊轉過頭去看。
一隻橘黃的小貓三兩步朝他們的方向躥了過來,快要到陸至言麵前的時候,它卻放緩速度,優雅邁步款款至他身邊。那隻貓蹭著他的衣擺,仰頭撒嬌一般衝他一聲又一聲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