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的床,梁父和小姨在上麵苟且過,她今晚跟梁螢擠在一起。

“阿螢,我現在誰都指望不上了,就隻有指望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不然我就隻能去死了。”

以往梁母也總是說梁螢要是考不上重點大學她就去死,但梁螢也隻是聽聽罷了,現在梁母再說去死,她心裏有些瘮得慌。

“那個狗雜種,說我是個潑婦,我要是跟那個小賤人一樣隻知道哭哭啼啼,鋪子裏的貨誰搬?人家上門欺負找麻煩,誰出麵?你爸總是在外頭充當好人,那錢還賺不賺了?我不強硬家裏的鋪子早就關門了!”

梁母說著又哭了起來。

梁螢也流眼淚。

雖然梁父梁母從小對她關愛淡薄,但畢竟她也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家,現在這個家麵臨坍塌,她迷茫而不知所措。

“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梁螢翻了個身,輕輕抱住梁母,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

早上,梁螢起得很早,煮了麵條,煎了荷包蛋,然後去房間喊阿卓起床。

梁母一直到淩晨才睡著,所以梁螢沒有喊她。

阿卓洗漱好後剛坐在桌上,梁母便起床走了出來。

昨天阿卓嚇得不輕,此時看到梁母走出來,連忙坐直身子乖巧地喊:“姨媽早。”

“誰是你姨媽!”梁母陰沉著臉嗬斥一聲。

阿卓嚇得身子一抖,從座位上溜下去去廚房找梁螢。

梁螢在廚房也聽到了,隻是梁母深受刺激和打擊,小姨被趕了出去,梁父又走了,她心中的怒火和絕望無處發泄,隻能發泄在阿卓身上。

可阿卓也無辜。

梁螢隻得輕聲安慰:“沒事的,姨媽心情不好,不是對你發火,快去吃早餐,等會兒校車就要來了。”

外頭,梁母正在給工人打電話,說這兩天放假鋪子不開。

這個鋪子就是梁母的命,以前就算是她生病的時候都沒有關過門。

梁螢能感受到梁母內心的絕望,隻是她不知道怎麼去幫梁母,隻能負擔起洗衣做飯,陪她說話。

送走阿卓,趁著梁母在上廁所,梁螢用座機打給梁父,響了很久對方才接。

梁螢忙問:“爸爸,你在哪裏?你回家好好跟媽媽聊一聊不行嗎?家裏以前條件不好,現在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一家人好好的不行嗎?”

梁父還沒有說話,梁螢就聽到小姨在那邊問:“是我姐還是阿螢?阿卓有沒有去學校?吃沒吃早飯?我姐肯定要遷怒阿卓的,他還那麼小……”

小姨說著已經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梁父應該是用手在安撫她,她哭聲漸漸小下去。

“跟你媽說,我心意已決,她要是想好了再打給我,商量個時間去離婚!”

梁螢本來聽到小姨跟梁父在一起就心寒,沒想到梁父還這麼絕情,她替梁母不值,氣道:“爸,你怎麼能這麼絕情!你不要我跟媽媽了嗎?不要這個家了嗎?我馬上就要高考了,對你來說也無所謂了嗎!你把電話給小姨,我要跟她說話!”

話音剛落電話突然被梁母搶過去,她提起話筒就破口大罵:“梁聰你個挨千刀的畜生,你和那婊子還沒死呢!想離婚是吧?我不會如你願的,就算是離了,這個家裏的東西你一分都別想帶走!”

電話那邊也罵起來,梁母更激動,和梁父在電話裏用惡毒的話對罵。

梁螢勸阻不了,傷心不已,捂著臉哭起來。

她突然記起林沛安說過的一句話,她現在太小了,遇到事情束手無策,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活,也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