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裏休息了一宿,她的精神狀態十分好,沒由來地覺得愉悅,浮出水麵,喬蔻遊向岸邊。
岸邊水淺,她一靠岸,接著那越亮的天色,隻要再靠近一些,就能看見她身下的事物。
趙子賀站直身子,目光幾乎要擰成一根線,牢牢地纏在喬蔻身上。
是了,喬蔻,趙子賀已經明白那就是喬蔻了,雖然她的模樣和喬蔻隻有一半相似。
喬蔻像往常一樣,先擦幹上身,換上了小衣,然後撐著岸邊,坐到了岸上。
接下來的一幕是可以讓任何人都失色的畫麵,即使趙子賀心裏有準備,待真正看見那銀白色的纖長魚尾從水中顯現出來的時候,又真的感覺不可↓
居然真的會有鮫人 ,趙子賀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而不可思議之後,就是奇怪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若是鮫人,不是人,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趙子賀自覺得了解了真相,對於喬蔻最後的懷疑也打消了。
他對人懷有戒備和時刻懷疑起本心的惡意,但對不是人的動物又充滿了一種好感和寬容。
趙子賀還記得小時候養的一隻番邦狗,那種狗天生嬌小,無法長大,對人非常親熱,性格也溫和,趙子賀是極喜歡它的,親手將它照顧得妥妥當當,無論它做什麼都抱有一種歡喜的感情,對它的愛意幾乎快要從心底滿出來。
然而那隻狗沒多久就被自己貼身的宮女弄死了,理由僅僅是嫌照料起來麻煩。
趙子賀一直覺得沒有純善的好人,也一直覺得人性本惡,就連他,也有那麼多陰暗的心思,甚至有時候還有些殘暴,所以即使喬蔻救了他,他也一直暗地裏觀察她,觀察她的表情和行為,他很少被人施以沒有目的的好意,所以一開始對這種好意還有些抵觸和不自在,但到底是渴望這種單純的對待,即使自己不想承認,他對喬蔻的好感也是與日俱增。
到現在,發現她非人的真相,他那胸膛裏就開始湧上了一種奇怪的感情。
或者說,早就出現在他心裏的情緒,因為這次的發現,終於不用自欺欺人了。
趙子賀的心思從某個方麵來說,又是挺單純的,他從小就被身邊親近的人背叛,從小到大,能夠信任的人寥寥無幾,就連最後幾個親近的人,也在這個時候也背叛了他,在他看來,人是充滿未知性的,情感那麼容易變化,他本身也不願意再去相信人和人之間能有什麼不可被背叛的情感。
因而在他意識到自己對喬蔻有點不一樣的心情時,也是充滿拒絕的,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喬蔻會不會也會離開他,他不知道,所以拒絕深入,拒絕去思考。
現在……趙子賀又看了看喬蔻,腦子裏已經充滿了有些陰暗的心思。
喬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覺得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仍然時不時地注視著她,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喬蔻倒不厭惡他的視線,隻是覺得不自在,有種想揪著他的脖子,讓他說出來為什麼要一直盯著她,難道真的跟她想的那樣喜歡上她了嗎?
男孩子們都這麼容易喜歡別人嗎?這次她可沒有特殊身份,他也沒理由對自己有意思啊。
喬蔻在過往的二十幾年裏,和男性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光說她自己,她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喜歡上一個異性啊,所以他也沒有理由喜歡她,那他看著她又是什麼意思?
喬蔻琢磨不透,又知道問了人家也不會說,也懶得去浪費時間去問東問西了。
她看天氣應該不會再下雨了,就想著出去將那草屋翻新一下,趙子賀也一起,他現在也算做一個勞動力了。
喬蔻看著他踩著梯子,往屋頂固定草棚,她仰起腦袋,看著趙子賀在上麵動作,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你之前說什麼時候走?”
趙子賀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天,說:“我會考慮。”
啊?考慮?考慮什麼?喬蔻想著,問出了口。
趙子賀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這屋子太舊了,不如換個新的。”
喬蔻笑了起來,“哪有錢啊。”
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