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禮(2 / 2)

“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而值得讚美的,我們的目的並不在於鼓勵犧牲。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為了自己的信念、為了保護我們的世界而奉獻出一切!

“在我年輕的時候,有人和我說過一段話:

‘我曾六次地鄙視自己的靈魂:

第一次,當它本可進取時,卻故作謙卑;

第二次,在困難和容易之間,它選擇了容易;

第三次,它犯了錯,卻借由別人也會犯錯來寬慰自己;

第四次,它自由軟弱,卻把它認為是生命的堅韌;

第五次,當它鄙夷一張醜惡的嘴臉時,卻不知那正是自己麵具中的一副;

第六次,它側身於生活的汙泥中,雖不甘,卻又畏首畏尾。’

在此,我將這段話獻於諸位。不要因為犧牲而畏縮,流血隻會讓我們更加強大,再一次的,為了我們的信念而奮鬥!”

迪恩校長提高了音調,所有人握緊右手,將拇指指向胸口:

“為了卡爾都西!”

“為了卡爾都西!”

“為了卡爾都西!”

滿頭銀發的男子站在鍾樓的暗處,冷峻地看著廣場上的追悼。寒風吹起風衣獵獵作響,孤零零的黑色與漫天的雪色顯得格格不入。

“我已經將他送過去了。”背後腳步聲響起,銀發男子頭也不回,淡淡說了一句,神情依舊冷峻,看不出悲喜。

雷蒙德從銀發男子背後走出,“你找機會通知我就行了,何必還要冒險到這裏來?”

雷蒙德麵帶憂慮,望向遠方廣場前的高台——除了迪恩校長,旁邊還有站著各院係的教授、審判局長依夫以及古老的八大家族派來參加葬禮的人。

銀發男子似乎並不擔心,也沒有回答雷蒙德。雷蒙德接著說道:“阿多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孩子交給他,還算放心。隻是,我們這麼做,對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雪睿臨終前對我說,希望他能過上平凡的日子。”銀發男子這次沒有沉默,語氣依然冷淡。

“可是,那個孩子注定了不會平凡的!那些魔死徒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雷蒙德皺了皺眉眉頭。

“所以我才將他交給阿多撫養,生活在‘不語者’的世界中,他至少還可以過上一個安穩的童年。你也應該知道,卡爾都西一直以來招收的學生都是在14歲之後的原因,可不單純隻是因為‘孢心’在14歲的時候才成熟開啟。卡爾都西的目標是要培養能和‘荒種’戰鬥、保衛大陸的戰士,學生們隻有經曆過‘不語者’的生活,體會這個世界的冷暖,他們才會堅定起來,為了信念和心中想要保護的美好,付出一切,奉獻一切。我們,也是其中的一員。”

銀發男子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整個‘辰光之曦’也隻剩下我們兩個了,也許有一天,連我們兩個也將不在。那時候,沒人能夠幫得了他,一切都隻能靠他自己,所以,我們要做好這種打算。阿多會把他教成我們希望的樣子,在他14歲的時候,你再將他帶回卡爾都西,教他完成他的使命吧。”

雷蒙德微微點頭,“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似乎想到了什麼,擔心的問道:“你還是要繼續走下去嗎?雖然這是我們和校長商量好的,但是你要是不想的話,我和校長會出來作證為你澄清的。你要知道,這樣下去,大家知道你是‘魔死徒’的話,不單單是‘後語者’,連‘先語者’都將與你為敵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天生的使命,漢斯、安薇妮、托馬斯、麥康納、希爾溫和雪睿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剩下的就是你和我了。你的使命是教會那個孩子完成自己的使命,而我的——終有一天,藍禮會帶領著他的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魔死徒卷土重來。而我,隻有混跡在他們之中,我們才有奪得勝利的希望。”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再勸你。我會保守秘密,完成使命的。這不但是我對你的保證,更是對他們六個人承諾!”

說到這裏,雷蒙德熱淚盈眶,和銀發男子抱在一起:

“相信我,倫斯!”

“珍重,雷蒙德!替我向校長道別!”

兩人分開。羽之力從倫斯胸口的孢心處湧動而出,在背部生出一對半透明的羽翼。倫斯掠身而起,朝著遠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