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澤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明明還站在商業街的街口,他卻似乎聽不見這裏有些吵雜的熱鬧,整個人仿佛陷入到了莫名的失神之中。
有什麼聲音……
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他。
是誰?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周圍的場景突然就像是褪色了的照片似的,徹底靜止。
安澤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聽見了帶著哽咽聲的呼喚:“嗚……晴明大人,你快醒來啊,童女好想你嗚……”
晴明大人?童女?
他絕對是昨天晚上遊戲玩多了吧!居然都已經出現幻聽了,可怕。
“李青,我們走……”安澤偏過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室友,然而映入眼簾的,是李青保持著舉手的動作靜止不動的模樣,仿佛就像是電視劇裏演的被定身了樣子。
再轉頭一看,整條街上的人都保持著靜止的姿態一動不動,就好像他來到了什麼栩栩如生的雕塑展覽似的。
“什麼鬼,別嚇我啊,喂,李青——李青!”安澤被麵前的景象嚇了一身汗,連忙伸手去推李青,然而對方卻根本一動不動,任人無法移動分毫。
“……臥槽。我一定是在做夢吧。”安澤使勁揉了揉眼,覺得是自己昨晚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而他放下手之後,卻發現麵前的一幕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他獨自一人站在靜止不動的人群之中,就像是陷入了什麼詭異的恐怖遊戲之中。
“童女,不要哭了。”在這一片靜寂之中,又有孩童稚嫩的聲音響起。“晴明大人一定會醒過來的。”
“都是因為螢草不會治愈的法術,不然的話晴明大人絕對可以醒過來的……嗚嗚嗚,晴明大人還說要送我回家的……嗚嗚……”
“晴明一定會醒過來的。”
“喂,晴明——你這家夥,竟然敢讓神樂露出這樣的表情,等你醒過來,我絕對會暴揍你的!”
各種各樣吵雜的聲音在安澤的耳邊回響著,而安澤根本不知道這些聲音是來自什麼地方——手遊裏的妖怪成精了?這也實在是太可怕了吧?!
紛雜的聲音讓安澤陷入了莫名的煩躁之中,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心裏充斥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非常重要的、就算是背負著痛苦也要守護的東西。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仿佛心髒都要被硬生生地給捏碎,痛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而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安澤隻是悶哼了一聲,硬生生地將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壓下了喉嚨。
幾乎將整個人都要摧折的疼痛讓安澤再也保持不了原來站立的姿態,他遏製不住地緊緊地抓住了胸口,試圖通過這樣的動作來抑製一下這樣難以忍受的痛苦,卻根本毫無作用。
“……”
到底是怎麼回事……
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冷汗,而伴隨著這樣的痛楚的是越發清晰的、來自於式神們的呼喚聲,無一例外,都是在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晴明。
安倍晴明。
光是念著這個名字,心裏便有著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情緒在湧動著,似乎有什麼被遺忘了的東西被掩藏在了一層迷霧之下,就差輕輕一撥,就能將遺忘的東西回想起來。
“嗬……晴明,你的執念隻有這樣的程度嗎。”
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跪倒在地,意識模糊之間,安澤突然聽見了一道充滿了嘲諷冷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