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豆腐雲是我的義妹,李三手的親妹妹,鐵匠爐被破之後,我根據瑪洛亞政委的指示,讓我的義妹開了一家豆腐店,李貨郎和她們直接聯係。”劉三解釋道。
司馬亭一聽劉三這麼一說,心中才明白,知道自己的聯絡點有建立起來了,心中大喜,又想到黑鷹的死,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些悲傷。到底黑鷹是誰呢?黑鷹就是皇協軍中的王小蔫,進過改造後,加入了共產黨的組織,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諜報人員,可惜在大石橋的戰鬥中,山田的機槍陣不管前方皇協軍還是遊擊隊,一頓狂掃,把前麵的皇協軍全部打死了,其中就有王小蔫。
“王小蔫是個好同誌啊,可惜咱這次戰鬥中犧牲了。”司馬亭說著,歎了口氣。
大欄鎮的冬天出奇的冷,北風張牙舞爪地怪叫著,掠走了樹上掛著的零零星星的枯葉,光禿的枝椏在狂風裏發出嘶嘶的響聲,整個大地赤裸裸地蜷縮著。北風像一把利劍,肆虐地狂舞著,蹂躪著曠野上橫亙的星星點點的村莊。
蛟龍河裏的水停滯了往日的喧囂,疲憊地躺在了河床裏,結成了厚厚的冰,像一條冰冷的白鐵鏈鎖住了大欄鎮。大鐵橋早已被日寇貫通,時而經過的火車冒著濃濃的黑煙,飄散開來,霧霾籠罩了大地。河裏的厚厚的冰被火車震動的哢哢作響,仿佛魔獸在抖動著沉重的鎖鏈。
大地凍得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就像要吞噬掉曠野上無數的鬼魂似地。刮了三天三夜的北風,傍晚時分停止了咆哮,陰沉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在灰暗的空中揮舞著,不一會兒,一層厚厚的積雪掩蓋了一切。
吃過晚飯,王麗怡想起了司馬亭和劉三到軍區開會的事,好幾天了,還不回來,心中有些不安。在院子裏來回走著,血已經下了腳麵深,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冷得不行,王麗怡進了屋,用嘴哈著熱氣暖著手,跺了跺腳上的雪,掩好門,坐在了炕沿上呆呆地發愣。瑪洛亞明確提出要和自己結婚,這是自己盼望已久的,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為何………
王麗怡亂七八糟地想著,不由自主地帶上門,鎖好,向大欄鎮的教堂走去。已是深夜,雪越下越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無聲地飄落著,王麗怡邊走邊抖著身上的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趕著。
雖是深夜,但在白雪的映襯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得到很清楚。轉過三道彎,走過小橋,便看到了高大挺拔的黑乎乎的教堂的輪廓。
王麗怡放慢了腳步,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挨了過去,忐忑不安的心情更重了。她知道瑪洛亞正在等著他的答複,那是怎樣的一顆焦慮的心啊。可是,她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卻不知如何回複瑪洛亞了。
來到門口,用手推了推,門是虛掩著的。王麗怡躊躇地來回踱著步,滿地的白雪被踩出了一行又一行的腳印。一陣冷風吹來,王麗怡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眼睛掃視著曠野,一片的白,漫天的雪花隨風飄動,紛紛揚揚。頭上的紅紗巾被風吹得打在了自己的臉上,一絲涼意傳來,驚醒了胡思亂想的王麗怡。唉,該進去就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