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說:“我跟她,大概一輩子就這樣了。” 情之一字,一放難收。 自覺在家很礙眼,傅聚瀾便去了鎮郊的遊樂園,遊樂園自開放後除了開放驗收,他還真沒機會好好去玩一玩,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遊人應該不會很多,正好省去了排長隊的麻煩。 說起來,他活了兩輩子,真正去過遊樂園還是無波和阿潁還小的時候,他帶著村裏的一幫小孩子跟跆拳道館交流那次,那時候他就在想,以後要讓村裏的孩子都能到最大的遊樂園去玩,現在他做到了,但放眼過去,來遊樂園的人不是全家出行就是成群結隊,熱鬧都是別人的,孤獨卻是他自己的。 就是在這種孤獨而茫然中,傅聚瀾再次看到了傅靖以,不過這次不是在電視上,而是在現實裏。 傅靖以一手提著背包,一手牽著他五歲的兒子江浮白,站在海盜船旁邊,父子倆穿著藍白色的親子裝,大的俊俏,小的可人,隨便一站就引得路人紛紛回頭。 “爸爸,我要坐那個。”江浮白指著海盜船撒嬌道。 傅靖以眼皮都沒抬,直接否決了:“不行。” “為什麼不行?”江浮白立刻垮下臉,看起來快要哭的樣子。 傅靖以瞄了一眼,依舊麵無表情道:“因為我說不行。” 江浮白立刻淚噴,搖著傅靖以的手,大哭道:“嗚嗚……我要坐嘛,我就想坐那個!” 傅靖以沉默片刻,蹲下來,正視著江浮白,問:“冰淇淋和海盜船隻能選一個,你選哪個?” 江浮白立刻停了哭,那叫一個幹脆,顯然剛才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那我要冰淇淋,我要……”他想了想,舉起拳頭,食指、中指、無名指一一豎起來,“三個,我要三個球,就我一個人吃,不給妹妹吃。” 傅靖以又問:“那爸爸和冰淇淋隻能選一個,你選爸爸還是選冰淇淋?” 江浮白的臉立刻皺起來,似乎這個問題很是困擾,他想了想,反問道:“那、那我選了冰淇淋,爸爸就不是我的爸爸了嗎?” “對,”傅靖以點頭,“你選了冰淇淋,那爸爸今天就隻是妹妹的爸爸了。” 冰淇淋和爸爸,要怎麼選?江浮白這次真的要哭了,可傅靖以卻不為所動,小朋友等了半天,也不見當爹的來勸解,知道這次爸爸是說真的了,他隻好扁扁嘴,說:“那我不吃冰淇淋了。” “真的?”傅靖以挑眉問道。 “真、真的。”江浮白抽抽噎噎道。 傅靖以摸了摸江浮白的發頂,站起來,說:“謝謝哥哥選了爸爸,那我們等妹妹回來,一起去吃冰淇淋。” “真的?”江浮白立刻破涕為笑,“那我不要三個球了,我隻要一個就好了,給妹妹兩個。” 傅靖以微微一笑,拍拍小朋友的肩膀。 江浮白自覺得到了爸爸的表揚,立刻挺起了小胸脯。 沒多一會兒,無波就牽著小女兒傅崖香慢慢走過來了,小女兒見到爸爸,立刻伸手向傅靖以伸手,嘴上嚷嚷道:“爸爸,抱,爸爸,爸爸,親親。” 傅靖以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小臉蛋,說:“妹妹累不累?” “累,要抱抱。”傅崖香答道。 江浮白看到妹妹撒嬌了,立刻伸手去抱住傅靖以的脖子,說:“爸爸,我也要親親。” 傅靖以隻好蹲下來,無奈地看著兩個孩子,說:“你們這樣,媽媽要吃醋了。” 兩個孩子立刻看向無波,無波正看著熱鬧呢,這兩個孩子,大的是愛哭鬼,小的是親吻狂魔,而且嘴巴都甜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性子,一點兒也不像她和傅靖以,可比他們小時候討長輩喜歡多了。 生下兒子後,傅靖以跟傅明儉商量後,便給孩子取了江浮白這個名字,江是為了江華成,而浮白則是他從穴位名稱裏挑了個好聽的,這讓傅明心既感動又內疚,委婉地提醒無波趕緊生個二胎。 無波心想,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反正遲早都要生,所以又懷了二胎,這次生的是個女兒,傅靖以把起名的機會讓給了無波,無波就依著江浮白的例子,從中藥名裏挑了一個,所以才有了傅崖香這個名字。 這下子兒女雙全了,全家都高興得不得了,特別是傅成芳,她盼女兒沒盼到,終於盼到了一個孫女,簡直要疼到肉裏去。 兒子姓江,女兒姓傅,傅明心越想越不安,勸著無波再生一個兒子。 無波還沒說什麼的,傅靖以就拒絕了,孩子要精養,兩個就夠了,再多他們就照顧不來了,再說,兒子是他的兒子,姓什麼有什麼所謂? 傅明心晚上跟老父說了這件事,傅清庭喟歎道:“無波嫁對人了,這下你也對得起她死去的爹了。” “爸爸爸爸,我們去吃冰淇淋吧。”江浮白激動道。 傅崖香也跟風道:“冰淇淋,冰淇淋。” 無波無奈地看向傅靖以:“不是說少給他們吃這些冷的嗎?” 傅靖以小聲道:“難得出來玩。” 江浮白多有眼力啊,立刻抱著無波的大腿:“媽媽,給吃吧,給吃吧,我最愛你了。” 傅崖香看看哥哥,又看看傅靖以,有樣學樣地抱著傅靖以的腿,說:“爸爸不怕,香香最愛你了。” 無波和傅靖以相視一笑,這兩小鬼。 “好吧,今天是例外哦。”無波寵溺道。 “歐耶!”兩個孩子激動道。 傅聚瀾看著他們一家四口慢慢走遠,視線模糊起來,重生後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那個小小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隱隱一痛,他和她的人生軌跡徹底向著不同的方向前行了。 原來,他終於如願地將她變成了他生命中的配角,卻發現他也成為她生命中的配角,隻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他終究如不了心裏最深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