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動作飛快地拽著她跑到樹後麵躲了起來,同時對著她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
看著正說說笑笑往這裏走的鯰尾藤四郎和亂藤四郎,千夏又轉頭看看不遠處就在路中央幾乎是他們必經之處的那個坑,她瞬間明白了。
——她竟然變成鶴丸先生惡作劇的同夥了麼?這樣真的沒問題麼?
怎麼可能真的沒問題!
噗通——
“啊!主公大人居然也參與了麼!太過分了哦!”
從坑裏爬出來的亂藤四郎指著尷尬站在鶴丸身後傻笑的千夏,鼓起臉頰忿忿道。
千夏雖然有些心虛,但是目光觸及到亂的臉上那幾道泥印子,還有那頭鮮亮的長發上插著的幾片葉子,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啊!主公大人你居然還笑!”亂插著腰,怒瞪,“被鶴丸先生帶壞了啊!”
“對、對不起……”
千夏撓頭,幹巴巴笑了兩下。
“人生就是需要驚嚇才有樂趣嘛~”
鶴丸毫不覺得抱歉,手肘往千夏窄窄的肩膀上一搭,笑眯眯地搖了搖手指,“要是什麼都是預料到的話,心可是會先於身體而死的~”
——嘩啦
鶴丸話音剛落,一大桶水已經毫無預兆地潑了下來,將他從頭到腳淋了個透,被殃及到的千夏也被潑了個正著。
她呆若木雞,額發貼著臉頰不停往下淌著水。
然後她就聽到了鯰尾藤四郎笑嘻嘻的聲音。
“怎麼樣,這下鶴丸先生和主公大人是不是也被嚇了一跳?”
她聞聲轉頭看去,就見呆毛一翹一翹的鯰尾正提著水桶站在他們身後,笑容燦爛地伸手比了個V。
“哦哦,還真是嚇到了我了啊~”
鶴丸在短暫的愣怔之後,立刻回過神來,他把袖子往上一撩,再次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這是要打水仗麼?”
——打、打水仗?
於是,在既冬日的打雪仗之後,在初春時節的小溪流旁,本丸的刀劍們又熱情洋溢地開展了一場打水仗比賽,最後……依舊是被聞聲找來的燭台切給喊停了。
刀劍和審神者們全部都是一副才從水裏爬出來的樣子,渾身上下都低著水,互相看著都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第二天,千夏發燒了。
藥研來看過之後,為她開了些藥,長穀部去了一趟萬屋配藥,石切丸也來進行了一場祈福驅邪的淨化儀式,因為前一天的胡鬧而導致審神者生病,參與了那場打水仗遊戲的刀劍們都有些內疚,小短刀們齊齊跪坐在千夏的床鋪邊,看著燒到滿臉通紅神誌不清的主公,都露出了揪心又難過的表情。
人類真的好脆弱啊,而且主公大人還是那麼小的人類女孩。
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
“大、大典太先生,主公大人她……”
五虎退小小聲地詢問著正將寬大的手掌自千夏額頭移開的付喪神,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又期待地仰望著他。
“病魔怪物都畏懼我,”
穿著深色內番服,額頭綁著黑色額帶的付喪神聲音低沉,垂下的目光看了一眼千夏,“會好的。”
“嗯、嗯,我……我沒事的……哈、哈哈……”
雖然燒得已經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這些付喪神們了,千夏還是下意識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主公大人……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
堀川國廣擔心地問道。
“主人,您餓不餓,想不想要吃點什麼,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還是想要喝水?”
加州清光湊過去,暗紅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千夏,一瞬不瞬,似乎就怕眨眼了麵前的人就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