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得很,渾身的警覺性都降了許多。
自然也就沒聽出來蔣延語氣的不對勁。
“要大後天才能回了,”冉佳寧刷卡進酒店房間,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了,換了雙平底拖鞋,“阿秋說少女手劄劇本出了點問題,我還得再去看看。”
“嗯。”蔣延頓了頓還是沒忍住,“早點回來好嗎?”
冉佳寧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怎麼了?”
蔣延不說話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冉佳寧急了,“你到底怎麼了呀,你倒是跟我說。”
沉默,沉默,直到冉佳寧快忍不住定機票飛回去再說,才聽到蔣延的聲音,“我媽生病了,醫生說是長了瘤子——”
終歸是放心不下這樣暗淡的蔣延,冉佳寧掛了電話就聯係了阿秋讓想辦法改了行程,然後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飛回了S市。
她在電話裏沒跟蔣延說過她會回來。
晚上十一點,蔣延濕著頭發從浴室出來便看到坐在床邊的冉佳寧時,眼底的從無神到驚再到喜的轉換異常快速。
冉佳寧從衣櫃裏拿了條幹發毛巾出來,拉他的手把人扯過來,悶聲幫他把頭發先擦了。
她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再說蔣延的媽照理說現在已經是自己婆婆,但是畢竟是素未蒙麵,她這會是真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反應。
現在的蔣延好像也不是特別在意這些,別看他平日裏,不管什麼樣的大場麵,總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但這會兒,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伸手緊緊地抱著她,
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著他媽媽的事。
蔣延不是第一次在她麵前說起他的媽媽了,但是講得更多的是,他媽是如何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地給他介紹各種合適的姑娘,以及他的媽媽最近因為孫子的事在閨蜜團裏大受刺激之類的。
“我媽跟我爸是標準的商業聯姻,但算不上犧牲品。我爸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年輕的時候心裏隻有事業,我媽呢,是那種性格有點大大咧咧的人,一。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人竟然在所謂的相親宴時,一見鍾情了。”
“我媽很疼我,盡管小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爺爺家。我爸一門心思想讓我子承父業,在他們心裏,我就應該非國防科大不讀。後來知道我去學了表演,我爸氣得拿起棍子說要打死我這個不孝子,後麵全賴我媽護著,不然我怕是沒機會成你男神了。”
蔣延抱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大概是因為這兩天體力、精神上消耗太大,說到後麵,竟然睡著了。冉佳寧低頭看他,眼底一片青黑,疲憊感顯露無疑。
第二天,她隨蔣延一道去醫院探望。
冉佳寧提了一個果籃,又抱了一束雛菊,之所以沒選最常用的康乃馨,是因為蔣延跟她說過,他媽媽最喜歡雛菊。
作為一個言情小說作家,冉佳寧腦洞素來大得很,但竟無論如何沒有想過,自己跟婆婆的第一次見麵的地點是在醫院的高級病房。
她跟在蔣延後頭進的病房,醫院的高級病房比普通病房寬上很多,各種設施也一應俱全。病房被一束又一束的鮮花,忽略掉一旁用來掛藥水的架子以及其他病房標配,這兒倒真有點兒像花店了。
蔣延的媽媽坐在床頭安靜地翻著一本書,頭發往後梳著,露出光潔的額頭,氣質相當好,盡管素麵朝天,但卻出乎意料的年輕漂亮。
見到他,翹了嘴角微微笑了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說完,注意到蔣延身後的冉佳寧,嘴角微微頓了頓,忙放下手裏的書,“啊,可終於肯把人往我跟前帶了,寧寧,快坐。”
沒有半點拿她當外人的意思,出人意料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