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小心動的——所以說他本質上果然還是沒變。覺得尤金性感什麼的……純屬錯覺!那不過是對大師前輩的崇拜,隻是崇拜!

正想著,“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車頂。

應該是小動物,鬆鼠旅鼠浣熊之類的。

李斯特倒是不怎麼怕,去年一個人周遊世界,夜宿在非洲的沙漠、再洞穴裏和蝙蝠硬剛裏也無所畏懼。即使如此,還是警覺地順手撈了根擀麵杖,小心打開車門。

塗婭:“李斯特,剛才那一聲是、是什麼東西啊?你別嚇我,天那麼黑你別出去!喂,喂?”

手機信號斷了。

塗婭:“……”

雷雨夜,荒郊野外。誰一個人下車誰先領盒飯,恐怖電影都是這麼演的。

……

雨夜中,雨水打在袖子上時,李斯特嗅到一陣淡淡的幽香。

好像是爺爺給韓複他們的那個香。

等回過神來,手上的擀麵杖居然變成了一把黑色的雨傘。瓢潑大雨也變成了小雨淅瀝瀝,在他的麵前是好幾十年前風格的白雕花磚院牆,金色的複古路燈暗暗的,被雨霧圍攏了小小的光圈。

道路盡頭,有一間宅邸,高大的黑鐵柵欄門前站著兩個人。

平民打扮的清瘦的男人垂首站在雨中,另一個穿著雨披的大小姐,正在努力往他頭上撐著蕾絲邊的小洋傘。

李斯特往那邊走了過去,雨中清晰地聽見尤金低沉的聲音。1

“請你……替我把這些還給墨洛維。”

“你就告訴她,說我遇到了喜歡的女孩,想要結婚生子所以要離開巴黎。我以後會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不會再記得他,你就這樣跟他說。”

葛麗塔拽住他,頭發卷曲溼潤,臉上一片焦灼:“尤金,所謂墨洛維訂婚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不過他父親一個人決定的,墨洛維從來沒有答應過,也絕對不會答應!”

“嗯,我知道。”

尤金輕輕點了點頭,憔悴而清臒的帶著失落笑意的臉:“我都知道的。”

葛麗塔:“尤金,你既然都知道……”

她話沒有說完,突然天降一把大黑傘遮住了尤金雨中的身子,傘下露出李斯特英氣逼人、卻火氣不打一處來的臉:“搞什麼?身體那麼差還出來淋雨,不要命了!趕快給我回家!”

“還有,不要哭。你為那種負心漢哭個屁啊!他要娶別人就讓他去娶好了,你這麼好又不是沒人要!”

葛麗塔:“……”

葛麗塔:“等等,真的不是那樣的!”

……

巴黎市郊皮革市場貧民窟。

李斯特很慶幸,前幾天跟韓複學了魚湯的燒法,多少能露一手燒給尤金暖身體。

同時很憂鬱。屋頂漏雨牆壁漏風,而他現在整個人身上也除了一把傘別的什麼都沒有。

十分後悔,還以為離開了巴黎就不可能再有什麼奇遇,早知道今天又能穿越回來見到這個人,他肯定會把所有最貴重的名表金鏈子全部帶上補貼他生活!

“我沒有哭。”尤金喃喃道。

李斯特愣了愣。灰眸的俄國青年抬起臉來,煤油燈下他確實沒有哭過的痕跡,但那明顯是一張拚命再忍著哭泣的茫然的臉。

李斯特以前之懟過人,從來沒安慰過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隻能很生硬道:“沒哭好!那種人不值得。”

“你別這樣說他,”尤金輕聲道,“他已經盡力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很努力,盡他所能地保護我、照顧我。”

“他照顧你?”李斯特環顧這家徒四壁的環境,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