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衣星星眼站起來:“那麼,你們說那座別墅莊園……是在二戰被炸掉了,還是現在還在?”
……
莊園別墅如果還在,按照葛麗塔日記裏模糊的描述,也應該是在城市東邊的近郊。
四個人從賓館裏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除了一向走淡定現實路線的裴縝之外,剩下三個人上車時都一副躍躍欲試要去探寶一樣的興奮。
然而,出城的崎嶇小路還沒開一半,小雨淅淅瀝瀝就下了下來。
葉真衣:“啊,我查過天氣說晚上要下雨的!剛才路過便利店,居然忘了提醒大家買把傘!”
李斯特:“沒關係沒關係,下的那麼小,說不定一會兒就停了。”
葉真衣輕輕點點頭,又是一愣:“什麼味道?好香甜,你們誰灑香水了?”
車內三個男性都搖了搖頭。韓複和裴縝手腕上掛著的小植物,淡淡的幽香,再度循著透進車裏的雨水濕氣悄悄彌散開來。
【1931年,蘭斯,二月。】
葛麗塔的日記裏這麼寫著。
【我一起跟來墨洛維蘭斯的別墅過冬了。】
【醫生說尤金需要絕對的靜養。於是墨洛維一過來就放一大半傭人都回了家,隻留下打掃和做飯的女仆,甚至把狗也送去了寄養。我也被他叮囑要每天都要安安靜靜的。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帶了小說書和魚竿過來。】
【白天的時候,我出去和朋友冬釣,晚上回來在客廳看書。墨洛維喜歡用毯子把尤金裹在躺椅上,讓他睡在溫暖的壁爐邊上,一醒來能看到窗外對著的碧藍安靜的維勒河。】
【因為尤金說過,冬天的維勒河很像西伯利亞的貝加爾湖。】
【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大概有點想念曾經的家,想他的祖國俄國廣闊的土地,想念他曾經是貴族小少爺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惜那個地方、那樣的日子,他恐怕很難回不去了。】
【墨洛維總說尤金病得太瘦了,總愛變著法子叫廚房給尤金做好吃的。】
【尤金吃不下多少,他也會努力喂;尤金心情不好時,他就給他念書,還拉提琴小夜曲給他聽。尤金偶爾精神好的時候自己也看書,火焰劈劈啪啪,墨洛維就微笑著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的側臉。】
【可對我這個青梅竹馬就不是那麼有耐心了。】
【尤金有的時候會頭疼,入睡困難,好不容易睡著了的時候,我就算墊著腳走路,墨洛維也經常凶巴巴地對著我“噓”】
【初春的時候,尤金的身體康複大半,笑意也漸漸多了起來。】
【我們三個越來越多地一起聊天,討論紅海為什麼是紅色,死海裏麵有多少鹽,討論俄國曆史、說葉卡捷琳娜女皇的風流韻事。】
【墨洛維和尤金也漸漸解開了不少誤會。】
【好像是……過去尤金一直誤以為墨洛維討厭他、看不起他,又因為墨洛維總愛聽信一些抹黑他的不實流言而倍感難過。而墨洛維對此也非常委屈,說他天天沒事就往貧民區跑,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給尤金拿過去,尤金卻總不願意接受他的饋贈,還他項鏈時還說得那麼無情。】
【兩個傻瓜,都是什麼事。】
【整個冬天,我和他們兩個一起度過,有些事情……雖然墨洛維從來沒有跟我親口承認過,但我看著他的樣子,看著他們的樣子,已經可以非常明確地感受到。】
【我從小就被安排嫁給爸爸朋友的兒子的萊利,等到他明年英倫留學畢業一回來我們就會完婚。但是看過墨洛維望著尤金時的眼神,看到他們一起研香時的畫麵,我竟然第一次不是那麼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