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謝。)”除此之外,綾兒已經想不出能說出什麼話了。畢竟這個人不是熟人,吐槽很不厚道,因此她唯有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請叫我艾莉絲,‘I’發音為‘艾’^-^)”
“(艾莉絲?一個奇怪的名字……)”綾兒皺眉,他可知道這個英文名是她在六年級時苦思冥想後到新華書店翻字典改的,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聽外國人這麼評價了。“(對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從沒遇到過有叫這個名字的人。我是凱文。很高興認識你,艾莉絲:))”
綾兒輕歎,他怎麼可能遇到叫這個名字的人呢,這名字可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心情樂了,手指的舞動也跟著輕快起來:“(沒關係。你現在住在巴黎嗎?)”
卡妙的出生地是法國,綾兒也就愛屋及烏,對那個浪漫的西方國度懷揣少女獨有的夢幻情懷。當然,這不妨礙她一同愛上從未置身的白雪之地——西伯利亞。她戰戰兢兢愛著的卡妙,隻要和他有關,綾兒都會不由自主地陷入迷戀之中。她沒有任何資本,她有的隻是她有限的青春和滿懷的熱情,為了“他”,她願意做一些不合常理的舉動。
凱文後來和她的對話,被綾兒概述為:他的母親出生在法國巴黎,一家三口和外祖父住在巴黎近郊的祖屋裏;母親是個熱情奔放的女人,在讀大學時遇到赴法留學的父親,兩人在朋友的介紹下結識,母親很快愛上了沉著卻略帶靦腆的父親;後來他們結婚,外祖父反對母親遠嫁中國,於是父親留在法國並同意入贅;凱文曾隻身到中國留學,當然,這是父母共同的意思;和同班同學相處融洽,騰訊的聊天軟件也是在融入集體後開始接觸的,回國後一直裝在筆記本裏。
綾兒總有種自己在查家宅還是相親的錯覺。不過女孩對“奇遇”往往抱有憧憬,尤其當這個人來自法國,而且還是混血兒,想讓她不做白日夢都不行。雖說不一定騎白馬的就是王子,但綾兒始終有著小小的期待。所以她不會好奇他的長相,隻是想通過這個男生窺探自己陌生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靠近那個夢中的少年。可她還是覺得很好笑,小說同人裏看爛的情節居然被她在現實生活裏遇上。那麼說,凱文的爸爸應該很愛他的媽媽,否則怎麼會答應留在異國,而拋棄祖國的家呢?特別是重男輕女這樣的傳統思想仍在中國大陸根深蒂固的現今,也不知道他的爸爸在想什麼。但在情在理,綾兒都不適宜再開口問,一來西方國家看重個人隱私,二來她並無立場。他願意告訴她這些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你能打中文嗎?)”既然他在中國留過學,那應該會打中文吧。綾兒正竭盡所能“慫恿”他跟自己一起敲中文。
“可以。但不熟練。”
“會打就行了。你在做什麼?”
“煮早餐。你呢?”
“你不會吧……一邊煮早餐,一邊玩電腦?好厲害。”綾兒想著自己到現在也隻會煎荷包蛋煮飯就不禁汗顏。
“今天早上沒課,起晚了,不能去食堂吃早餐。”
“佩服你,居然在宿舍煮早餐。我們這邊已經天黑好久了,吃完飯回來就一直對著電腦,除了上網就沒事可幹。”發出去以後,那邊一時沒了回應,綾兒焦躁的毛病發作,緊接又在鍵盤上敲打起來:“你很忙嗎?”
過了半晌,屏幕才憑空多出一行字出來:“在和同學聊MSN,要我把資料發給他。”
綾兒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不好意思,我隻是擔心,怕妨礙到你做正事。”
“上午有空,不用擔心。”
她有些汗,果然是外國人,打出來的中文都是語句不通邏輯不足的!可是到底是開心的,但為的是什麼,綾兒自己也不清楚。
“你還是學生嗎?”又過了好久,對話框一點反應都沒有。綾兒納悶,不是說上午不忙的嗎,怎麼遲遲都沒有回複。於是她半無聊半發泄地打了個句子:“Hello?IsANYONEhere?”
“抱歉,剛剛我的室友在用我的電腦玩。”
她有些訝異,怎麼忽然間語法順了那麼多?難不成剛才是凱文的那位室友在和自己聊天?仔細想想,凱文的父親是中國華僑,凱文的中文應該不會很差才對,說不定比土生土長的自己更勝一籌。這時,綾兒覺得有三根黑線在額頭自上而下地延長:“你的室友也太貪玩了……”
“他沒惡意的。你不要介意:)”
被他這麼一說,綾兒反倒玩笑不起來了。她在心裏嘀咕,凱文好像挺嚴肅的一個人,法國男生不是應該很和藹親切的嗎。
“你還沒畢業嗎?”綾兒想起自己被遺忘在角落的問題,她繼續發揚射手座鍥而不舍的精神刨根問底。當然觸及到對方底線的除外。
“我在巴黎美術學院學習,學製五年,我還有一年畢業。你呢,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可以嗎?:)”
綾兒心花怒放,這就是傳說中的法國紳士啊!
不過其實,她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但既然她挑中的“王子”感興趣,但說無妨。她從小傾心外語學習,無奈高考成績不理想,就被拒之於第一誌願的校門之外,被錄取到同是重本大學的旅遊管理專業,她也隻好抱著自己看上的專業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心態去讀。因為沒有考到家門外,所以基本一個星期回家一次,交通費也因此有增無減。除了上課必須去教室外,其他時間她一律宅在宿舍,其中大部份花在對著電腦發呆和看電子書上,偶爾畫一下畫,聽一下歌,寫一下同人,翻一下外國小說。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