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和尚,我這才剛坐下,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被你凶殘行為嚇得支離破碎的弱小心靈嗎?”
“我背你?”作勢要蹲下`身。
有心想來個長篇大論的蘇懿頓時閉嘴。
渡厄心有遺憾,說來他也許久未曾背過蘇懿了。
兩人避開長春宮的宮人回到住所,門口是有人守著的,憋了一路的蘇懿忍不住開口嘲笑,“嘖,你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他可不信這和尚一個外男、一個憋了二十多年的外男,陸硯會放心讓他獨自去後宮。
渡厄捏了捏蘇懿掌心,腳下頓也不頓,徑直往裏走。
結果守門的兩個習武太監什麼反應也沒有,對他們視若無睹。
蘇懿越發好奇了,這和尚到底是什麼人?
養他長大的老頭兒年輕時也是見多識廣的,可從未對他說過世上有這樣的人。
“你到底有何目的?”
走到裏屋時他問。三番兩次將他抓到身邊,甚至直言是衝著他來的,對方到底有什麼打算?把他關進器物裏做成邪器?
也不無可能,蘇懿警惕起來。
渡厄: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
他打量著房間裏的擺設,發現桌上多了一個包裹,藏青色,莫非邪器就藏在裏麵?
蘇懿緊緊注視著渡厄,見對方再次撕出一道裂口,心往上一提。這是找個風水吉地再把他塞進地府麼。
對方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渡厄整個右手伸進了裂口裏,還不忘叮囑他站遠些,蘇懿受不了裏麵吹來的刺骨陰風,站到旁邊。
渡厄從裂口裏抓出一個東西扔到他麵前,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足足抓滿七個才收手。
蘇懿看著那一張張被他刻進記憶深處的臉,嘴唇緊抿,周身鬼氣大漲,似乎下一秒就會變成那個滿身鮮血隻知殺戮的厲鬼!
一隻溫熱的手讓他找回了神智。他看著渡厄暗含關心的眼睛,搖搖頭。
渡厄這才收回點在蘇懿眉間的手,走到他身後站定。
顫唞的縮在一起的太監宮女驚恐地望著蘇懿的方向,他們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左右,小的才十多歲。
蘇懿卻生不出絲毫憐惜之情,“我的死,陸硯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他們或許也知道他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一個個根本不敢隱瞞,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蘇懿越聽神情越冰冷,最後反而平靜下來。
他的死陸硯果然是知情的,甚至不僅如此。這幾個宮人表麵上是畫靈兒的人,其中三個實際卻為陸硯辦事。
陸硯交代他們,務必保證畫靈兒那邊的人不出差錯。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蘇懿倒是覺得很好理解。
他被幽禁在皇宮半年有餘,從未讓陸硯近過身,而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跑。
陸硯是帝王,在他的想法裏天下都該是他的,何況一個男人?
加之他性格偏激,得不到就毀掉,衝動下讓人除掉自己這個令他受辱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一方麵的原因則是畫靈兒,畫靈兒的父親是當朝丞相,陸硯想真正實現大權在握,暫時還不能把畫靈兒得罪死了。
要知道畫靈兒可是丞相獨女,被千嬌萬寵著長大的。
陸硯喜歡蘇懿嗎?無疑是喜歡的。隻是他更愛自己,更愛權勢。蘇懿死後陸硯後悔嗎?或許有,否則無從解釋那晚陸硯詭異的行為。
但是如果讓時間重來一次,陸硯還是會做出這個選擇。
蘇懿隻覺得自己倒黴,被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神經病喜歡上了。
回神時那七個小鬼包括裂口都已消失,渡厄解釋了一句,“他們助紂為虐,按罪該服三百年油鍋之刑,而後墮入畜生道,生生世世被人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