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喝了水,農夫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如同一位真正的紳士一樣,鄭重其事地向眾人行了一個禮節,微笑道:“喝下了生命之水,我們就是真正的朋友,請允許我重新向你們做自我介紹。”
“我叫奈-博瑞納,是一名稻田守望者,工作內容是日日夜夜地守候稻田,趕走盜穀的烏鴉。”
“這真是一件十分無趣,且令人厭煩的事,不過誰叫我天生就是這條命呢?”
他的語氣有些哀怨,表情看起來非常浮誇,就像是古代英倫劇場舞台上的表演者,借此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他確實吸引住了觀眾的注意力,隻不過吸引觀眾的並非他的表演,陶然等人的目光此時都放在了他那幹癟的腦門上。
那甚至不能稱之為腦門,那隻是一團幹稻草捆綁而成的草團罷了。
而他那張正在做著哀怨表情的臉,實際上隻是一張皮,一張從別人頭上剝下來的臉皮!
眾人何嚐見過這樣的場麵?
一時間都心裏直發毛。
俞晚卻視若無睹,應和他道:“我們真為你感到傷心,我的朋友,像您這樣優秀而善良的人,不應該被困在這裏做這些低賤的事情,翡翠城或許才是您的去處。”
“哦~我的朋友,您也這樣認為?”
得到俞晚肯定的點頭,農夫瞬間便雀躍起來,他充滿忐忑,同時又滿是希冀地看著俞晚,道:“或許我能拜托您一件事情?”
俞晚微笑道:“我想我會很樂意幫助您。”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
農夫笑得像個孩子,他轉過身,將自己那筆直得有些畸形的背正對著眾人,興奮地請求道:“這根杆子戳住了我的背,讓我無法離開這裏,如果您能幫我把杆子取出來,我想我一定會對您感激不盡的!”
“這是我的榮幸。”
俞晚起身走到他背後,將手伸進他的衣領裏,輕輕一抽,一根染血的竹竿便被她抽了出來。
農夫發出一聲呻吟,他的背瞬間便軟了下來,如同一個老人一樣佝僂著。
他仰著臉,看著俞晚,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道:“非常感謝,我的朋友,我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俞晚打量著手裏的竹竿,竹竿有一頭非常的尖銳,竹筒裏還有殘留著一些腐爛的肉。
她問農夫道:“你是用這一頭殺死了他們嗎?”
農夫笑容不變,以讚賞的目光看著她的臉——準確地說應該是她的腦袋——就像在看自己的東西一樣。
他說道:“您的大腦充滿了智慧,這樣的事情當然瞞不過您,不知您是否願意割愛?”
“你看上它了?”
俞晚像是一個很不用心的舞台劇表演者,此時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連微笑也沒有了,隻是幹巴巴地念著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