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風拂過,月光被雲霧所遮掩,天上也無半點星晨,夜靜得有些可怕,天空仿佛是一張怪物的嘴臉壓得很低,人們也都早已睡去,整個景德鎮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此時村中卻有一處房屋還亮著燈,與這幅畫卷格格不入。
左一度此刻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他幾次想起身都沒能成功,身上傳來的腫痛感,令他不得不安分地躺在床上,他雙唇微白,小臉紅腫,整張臉看上去都有些變形。
此時一旁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度兒,你醒來了?”說話的聲音十分和藹,這是一位普通人家的婦女,正因為她的普通,所以她也像尋常人家的婦女一般顯老,昏暗的燭光映在她那張和藹又滿是皺紋的臉上,讓此刻的她更添幾分滄桑。
“娘!”從左一度口中輕輕道出聲。
那婦女麵上帶著微笑,小心翼翼地將左一度從床上扶起,從一旁的桌上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深褐色液體,放到左一度嘴邊:”來!快趁熱喝下!”
“嗯!”左一度乖巧的應了聲,然後也不管碗中的藥是否苦口,便是一飲而盡“咳咳、”左一度咳了幾聲然後皺著眉,一幅難受的模樣道:“娘這藥真苦!”
“嗬嗬”隻見那婦女噗嗤一笑,放下手中空碗,用布擦幹淨左一度的嘴角道:“傻孩子,哪有藥不苦的?”
“嗬嗬”左一度也跟著傻笑了幾聲。
“度兒,你昏睡了這麼久,肚子餓不?我去給你弄些吃的!”那婦女見左一度點了點頭,然後就將左一度身上的被子蓋好,起身出了房門。
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左一度嘴角微揚,小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借著夜色,小巷中一個黑色人影閃過,還引來了幾聲犬吠,不過在一聲骨骼碎裂聲後,犬吠聲戛然而止,夜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咦?怎麼大門沒關好?”那婦女心感奇怪,她搖了搖頭全當是自己那粗心丈夫回家時粗心大意,忘關了門,她連忙上前將門關好,然後轉身正準備去廚房,卻是忽的身子一怔,驚呼出聲來:“啊!你是誰?”眼前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此人手裏握著一柄長刀,蒙著麵,隻露出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睛。
那人現自己已是暴露行蹤,便是起了殺心,眼神一冷,長刀一揮,直逼婦人脖頸,婦人雙眼圓睜,直覺一股寒意襲來,黑衣人卻是身子一頓,將長刀又收了回去,轉眼看去,隻見從房中走出一人,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那男子邊走還邊出聲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拿起桌上油燈正準備點燃,可就在這一刻,一柄泛著寒芒的長刀如風而至,一時間血花四濺,那男子連哼都沒能哼一聲,就在黑暗中倒下,手中油燈“啪!”的一聲碎了滿地。
“啊!”隻見那婦人尖叫一聲,然後就一個猛的朝屋內那間亮著燈的房間跑去,因為太過於著急不小心碰倒了屋中桌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額頭也磕出血來,她強忍著從地上爬起,快步又朝房中跑去,可就當她跑到門口時,背上便是傳來一陣劇痛,支撐不住黑衣人的這一刀力量,整個人就狠狠摔倒在了左一度床前。
“娘!”左一度忽地從床上坐起,兩眼圓睜,驚呼出聲。
那黑衣人將長刀收起,一個瞬步便來到左一度跟前“你、、”還未等左一度出聲,就被黑衣人一記手刀擊暈。
黑衣人抱起左一度破窗而出,此人功夫好生了得,隻見他剛一落地,腳尖輕輕一點,便已帶著左一度禦風而去,踩過幾個屋頂,在空中虛踏幾步,隻是瞬息間便已飛出景德鎮。
不做任何停留,他帶著左一度又接連飛出數裏,卻在一座小橋前停住了腳步。
小橋榜山,處地險窄,橋下流水聲轟隆,定是深不見底,橋前赫然出現一個藍色人影,因為離得太遠,所以看不清此人長相,橋前那人冷冷道:“哪裏來的妖人?竟敢在景華山下作惡!”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少年。
“識相的,就快給我讓看!”話語間,黑衣人的手已然摸在了刀柄之上。
“哼!”隻見那少年冷哼一聲,心念一動,背上紫色長劍已然出竅,他手持長劍,幾個踐步間便已來到黑衣人跟前,黑衣人反應也不慢,他將左一度放在路旁,腳尖一點地,整個人就朝後方退去,躲過了少年這迎麵一劍,飛出數丈後站定身形,此時的天空雲霧散去,露出許久不見的明月,月光灑在了藍衣少年身上,使得他麵孔在月光下依稀可見,此少年頭紮發髻,身穿一襲藍色道袍,生得一雙劍眉虎目,眉心處還有一道淺淺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