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白衣神軍(1 / 2)

四月二十三,朱延平於兩軍四營將士麵前,祭拜真武大帝。

阿九一襲八卦道衣,配朝天冠,背掛兩劍,手持拂塵,腳踩禹步,六十四名召集而來的道門劍客背劍持幡,進行卜算。

六枚天啟通寶被朱延平高高揚起,甩在兩軍四營將士麵前,落地鏗鏘作響。

“正!”

“正!”

“正!”

“正!正!還是正!”

少年扈從們離得近,一個個齊呼,聲音稚嫩,滿是喜意。

朱延平微笑中,看著全軍一層層齊呼:“萬勝!萬勝!萬勝!”

“大吉!大利!!真武帝君庇佑,我軍必勝!”

朱延平接過長铩,高舉振臂,眥目卻含笑,對著麵前軍官們吼著。

“帝君庇佑,我軍必勝!”

何衝、張榜、秦朗、張天賜、虎大威等一個個振臂,全軍山呼,聲勢震天!

大明湖透澈湖水,也在山呼聲中泛起漣漪,周遭林中一群群飛鳥驚起。

一杆杆長槍、密密麻麻的刀劍折射著寒光,在山呼聲中一浪接著一浪高舉,浪浪泛白,白袍,白色孝帶,舉目望去一片白。

徐從治看著眉頭緊皺,這裏麵除了朱延平的嫡係親軍兩營外,平盧軍兩營可都是新軍,一直在工地上出力氣,毫無訓練又無恩賞情誼,怎麼也有如此高的戰心?

“父親,可怕……”

徐黛兒身穿比甲,腰肢上橫挎一口長劍,臉色發白。

“我看,這位車騎將軍玩兒的過頭了,哪能六枚皆正?”

熊文燦見徐從治領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弄來的義女參觀大軍誓師,就覺得這小子心思邪門,不走大道淨走小路。

他撫著胡須,繃緊麵部肌肉掩飾內心的驚懼,對徐從治講了個笑話:“我看,車騎府軍去了兗西曹濮之地,保準會被聞香賊當自己人。”

徐從治輕拍著徐黛兒肩背,眉頭輕皺,沒言語,這種話不能亂說。

當年他平叛的時候,說真的,聞香叛軍與官軍的衣甲、軍械真沒什麼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徐鴻儒部叛軍裹白巾,官軍裹紅巾。可叛軍於宏誌部,偏偏又是恢複紅巾軍傳統……

而百年前縱橫天下的劉六劉七兄弟所部皆白衣,打的官軍鬼哭狼嚎,號稱白衣神軍。

看現在架勢,車騎府軍此時完全就是另一支白衣神軍。

六枚銅錢在人前一一裝盤,李秀策雙手托盤在周圍走動,軍官們還以為銅錢作假,看的格外仔細,一個個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朱延平。

“怎麼可能?”

熊文燦難以置信,看著這六枚當十的今春發行的通寶,完整無缺的天啟通寶,熊文燦怎麼可能不驚訝?

別說他,就連軍中心思靈活的人,都認為自家將軍在玩兩麵皆正的把戲……

這批天啟通寶十分好認,天字的那一捺是出了名的有神韻。

而且因為財政好轉,這批當十的天啟通寶一個個分量十足,十分美觀,僅次於永樂通寶。而藝術性上更有極大的超出,所以這批錢作為工資給官員們發放,並沒有直接流通於民間。

頭上頂著鋪著絲帛的木盤,李秀策與一幫少年扈從一圈圈繞著,給全軍將士鼓一場真正的士氣。

朱延平則卷開討賊檄文高聲念著,檄文與全軍花名冊丟入火盆,紙灰漫天。

兩道副本、六枚天啟通寶入藏北極閣,以作傳世。

他不得不用這種辦法鼓舞士氣,必須要告訴每一個將士,讓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是奉真武大帝的命,去殺聞香教的人!

這不是一場平亂,而是一場醞釀已久的屠殺。

曹濮之地的聞香教徒不會束手待斃,他們會喊著彌勒降世佛號,要死也要咬你一塊肉!

不能讓軍士被狂熱、不怕死的聞香亂民嚇住,否則陣線崩潰所造成的損失,朱延平損失不起。

這年頭兒,真的是靠名聲吃飯,自己車騎府軍的名望還在上升期,真的一場敗仗都不能打!

隻要維持住這種不敗的戰績,光靠威名就能嚇得很多人很多軍隊不敢動手!

聞香教,真的不能小視,尤其是這種擺明架勢不給對方活路的情況下!

聞香教是公認的規模龐大、危害嚴重、而且延續長久的一宗邪教組織,創立者王森,順天府薊州人,原姓石,名自然,托庇萬曆皇後王皇後,遂冒姓王。

王森父子對本教的師承諱莫如深,意在神化本教,使人不知其出處,但王氏家族宣揚自家有妖狐贈香、以香立教,紮根灤州。

唔,開山教主王森是個皮匠,弄到一塊有異香的狐狸皮子應該不難……

以這個傳說襯托自家的不凡,但由於聞香教創立較晚,在教義上也是吸納當時一切流行的思想,是個大雜燴,儒釋道全有。為了光明正大傳教,聞香教在官方的麵目是大乘佛教分支。

聞香教又主張“三教應劫”思想,有意把道、釋、儒捏合在一起,稱燃燈(道尼)、釋迦(僧尼)、彌勒(聖人)各應三劫,即無相劫、莊嚴劫、星宿劫。當時宣揚當下正處在“劫變”即世界末日,信其教可以獲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