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中的逃亡交響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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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越來越大,一開始雨水還稍微帶著空氣的餘溫,越到後來變的越冷,蘭斯洛特快被凍僵了。

不能不承認,蘭斯洛特能夠成功的逃出來,的確是靠了幾分好運,根據他的猜測,威克姆應該沒這麼容易就看破這個計中連環計。

努瑪受地勢影響,每年從開春到初秋,都會有大量的雨水,所以,帝都比起其他城市來,有著更龐大的給排水體係。

而凡是有爵位和官職的人,為了表現自己的品味高雅,一般在自己的私宅院落裏,都有著引用外來活水來布置院落裝飾的布局。

威克姆身為帝都努瑪城防護衛隊隊長,他的宅院當然也不例外。

這條水道就成了蘭斯洛特逃生的絕好途徑。

當蘭斯洛特回憶起這段在飛鷹學院圖書館裏看到的文字,一絲逃生的希望讓他立刻將之付諸實施。

護衛把房子進出的所有口子都把守住了的時候,蘭斯洛特已從窗縫裏觀察清楚了窗外的動靜,窗外是一堆灌木,並沒有護衛特別的來看守住這個窗口,在他們看來,隻要卡死了院子以內每個出入口,蘭斯洛特就是插翅也難飛。

蘭斯洛特扯開斷臂傷口處包紮的布條,朝著傷口死命一擠,傷口立刻迸裂開來。他再側轉身子,猛一揚身體,一串血珠灑在窗框和窗前的地麵上。

劇烈的疼痛使得蘭斯洛特差點失去知覺,剛才才吃下的食物和熱茶轉化作能量,加上求生的強大意識,幫助他熬了過來。

窗戶旁的大櫃子看起來可以藏人,蘭斯洛特也考慮過,但最後決定還是放棄:威克姆能當上護衛隊隊長,自然應該有他的一套本事,當機立斷之下,蘭斯洛特選擇了最危險的地方。

迅速紮好布條,蘭斯洛特猛一推開窗戶,返身低頭一穿,就藏在了桌子下麵,借助垂的很低的桌布擋住身體。右手輕輕的撫在垂下來的桌布內麵,讓桌布的晃動盡快停止下來。

在蘭斯洛特的算計中,威克姆如果相信了右相的話而畏懼自己的實力,應該不會以身犯險,如果他沒親自進來,應該可以讓自己有機可乘;查清房間內沒有埋伏,又一下不見了自己,他應該會以為自己已經逃走了,情急之下大概會立刻調撥護衛進行搜捕;即使感覺有些不對,在檢查櫃子裏沒人後,應該還可以消除威克姆一定的疑心。

短時間內,蘭斯洛特為了逃生,為威克姆準備了一條前後三重保險的調虎離山計中連環計!

當然,前提是威克姆沒有一氣之下掀翻了桌子

等到威克姆離開偏廳後,蘭斯洛特默數了三分鍾,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如果威克姆沒有走遠,或者遇見護衛,那就隻有怪自己命不好了吧!

很順利的,蘭斯洛特滑下了院子裏的池塘,借用夜色的黯淡和暴雨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行蹤。

如果估計正確又順利的話,應該可以順著這條水道,經由努瑪的給排水係統的水道,一口氣逃到主城外去吧?

雖然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但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明知雨水可以幫助自己消除血跡和氣味,但蘭斯洛特仍是不敢在主城範圍上岸。況且,以他現在的體力和身體狀況,水道兩邊高達一丈的堤壩看起來比天還要高!

長時間泡在冷入骨髓的雨水裏,好不容易才保存下來的體力正在迅速大量的流失,蘭斯洛特的意識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了。

好累啊身體一動也動不了了,自己就要這麼死去了嗎?

可這樣就死,又怎麼能甘心呢?

不行啊還是無法動彈甚至連一個指頭都不可以

可爸爸媽媽的仇由誰來報呢?

不是我不想啊可真的是什麼力氣也沒有了

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嗎?

那我好不容易辛苦的逃到這裏是為了什麼呢?

真不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一震,迷糊中蘭斯洛特感覺到自己沉浮的動作停了下來。

眼皮如此沉重,無法看清究竟身在何處,蘭斯洛特伸出泡得泛白的手,試圖爬起來,但又失敗的撲摔在地上。

那是什麼?一個小小的亮點在不遠處搖晃著。

火光?燈光?有人家了嗎?

蘭斯洛特哆嗦的手虛弱的抓住麵前的幾根野草,盡力的拉扯著身體朝那個亮點爬去,斷掉的左臂也用來蹭著地麵支持自己的爬行,傷口早就痛得沒了知覺。

一條淤泥、血水、河水混合的痕跡長長的拖在蘭斯洛特腳後的河灘上。

爬了多久了呢?一天?一年?還是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眼前搖晃的燈光好象永遠也無法到達,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努力有絲毫的接近。

一個模糊的黑影朝自己移動過來。

終於得救了嗎?

“有人嗎”用自己也無法分辨出來的聲音吐出幾個音節,蘭斯洛特終於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