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獨註:心存好惡,所以自愁,洗去其惡,亦孰矣。然而鬱鬱津津,猶有發見於外者。較猶羈縛,撻謂關閉。耳目之於聲色,外韃也,不可使至於繁捉,而納諸內以撻閉之;身意之於觸法,內獲也,不可使至於繆捉,而置諸外以撻閉之。與由外入者,中有主,則不入;自內出者,有正於外,則不距意同。譬人家有不肖子為姦於外者,捉而閉諸內;為完於內者,捉而閑諸外。嗜慾之害身,猶不肖子之害家,防閑不可不饉也。趙引裏人之病以自喻,病病者,猶未病,猶列子雲生生者不生,趙欲聞大道而未得其方,猶飲藥以加病也。願聞衛生之常道而已,答以抱一勿失,則不待卜筮而知吉凶,見險而能止。已,則終止矣。足於己而元待於外,故脩然恫然,不失其赤子之心,專氣致柔而常德不離,是以入烏獸而不亂,逢虎兕而不傷,其嗥、握、視也一出於元心,以至任足之自行,任體之自為,與物同波,而不離乎道也。
碧虛註:能病己病者猶未病,聞道愈惑者為難悟,故知大方之難窺,願聞小乘而已。抱一勿失,專而藏照也。知吉凶者,誠明能止。已則不役,求諸己則自信。脩然恫然,元所係累。能兄子乎,全其樸也。兄子淳德未虧,故聲完而握專,元著而神定,縱任而元怖,同流而莫汨,此皆衛生之經也。
《膚齊口義》:召好,求其是。去惡,離其非。未忘好惡,所以自愁。孰,同孰,謂用功之久。鬱鬱,意未寧一,故津津可見。獲,以皮束物。撻,閉門之牡。皆檢束之喻。應物於外,欲自檢扼則繁多而不可執捉,將反而求之於內,曰內撻;中心擾擾,欲自檢扼則綢繆而不可執捉,又將求之於外,曰外撻。言學道不得其要,內外皆元下手處。若此者,其在身之道德且不能持,況欲循自然之理而行者乎?越陳愚惑之甚,欲聞大道而自不知其受病之處,雖承教而愈惑,猶飲藥以加病,今不敢求聞大道,願聞衛生之經而已。抱一,謂全真。勿失,得於天者元所喪。元卜筮知吉凶,至誠可以前知也。止,即定。已,即大休歇。合人求諸己,不務外也。兄子,啼而聲不乾,元容心而不傷其和也。倪者,屈而不可伸,小兄久握而元窒孩。共其德,猶雲同其性,言人皆如此。目不瞬者,視而元心。不知所居所為而與物同波,此可為衛生之常道也。請入就舍,願留而受業於門。召好去惡,則不能忘情於善惡之間,又不知所好之果善,所惡之果不善耶?自愁,一本作息愁,又作愁息,說俱未通,審詳經意,猶《書》雲自怨自艾之義。退處旬曰,怨艾曰前,為學不力,見道不明,今雖遇聖師卒難陶鑄,至於洗心復見可謂有誌而能自新矣。老子謂汝洗濯,孰哉,古同孰,鬱鬱乎,勇進於子,充乎顏貌。然其中津津,形見於外,猶有未除之惡,此又勉進向上一步而成其自新之誌也。內獲,即六根之盤固;外韃,即六塵之染著。撻,則關閉防閑以嚴其界限之意,諸解多從捉為讀,疑獨從繁從繆絕句,亦有理。內外二獲,人之通患。在中有主者,善持之則情不流而性可復,心不撓而道可進矣。越猶未悟,引裏人有病,猶能言己有病而不能醫,恐不可以進大道。願聞衛生之經而已,能抱一則心不二,不務得則必元失,元卜筮知吉凶,垢去而心鎰明也。知至則能止,造忘則能已。舍人求己,內足而不假乎物也。能兒子乎,此誠切喻,使人皆可以求諸己而復乎本來之天。其嗥、握、視之所以異於成人者,內報沖和而元心於外故也,衛生之經何以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