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幾葉風兼雨 第一七六章 落盡梨花月又西(26)(2 / 2)

山風輕輕,雖說已是立春時節,夜風卻還是這般寒涼,月朗星稀多少個夜我依舊尋不到屬於碧兒的那顆星,忽然隻覺眼前一道黑影掠過,他走得這樣急不慎被回廊下的灌木勾住衣襟,“叭嗒”!隻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響,那人回轉頭來,月光將那張臉映亮,我卻看得真切,此人與當日翻牆離去之人正是同一個。

每一次都見他狼狽離去,既是名門望族之後怎會如鼠蟻一般,或者正因為是望族才更不願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堪,或者水月庵的女尼能夠滿足他們畸形的欲望。在他慌忙逃離後,我拾起那方玉佩,鵝黃的上等玉石,中央是鏤空的蓮花形狀,做工倒是精致,一時間倒也判斷不出是哪家的公子,如此美玉卻是從了這樣的主人,真真為它歎息啊,當下也是隨意將此玉丟棄在一旁。

在霜華門外敲了多聲,才聽得她應答,聲音聽來有些孱弱,近來看她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對她總是太過疏忽了,禪房內燭光搖曳,地上微沾著些許濕土,霜華卻是將自己整個兒的藏於被中,甚至連我要替她掖好被子時也表現出略微的緊張,我刻意忽略去窗邊那些淩亂的衣衫,我也不知她竭力想要掩藏的是什麼,但心裏對她的一係列變化終於隱隱有了答案,囑咐了幾句便要離去。

隻是在走到門邊時,終是忍不住開口道:“難道霜華以為京都的王孫公子真的值得依靠嗎?將自己教付於他們便可前塵無憂嗎?”

聞得此言霜華坐起身來,依舊用被子緊緊捂著自己,想到方才匆忙離去的男子,想著也許就在前一刻俺們尚在那張床上。。。便是忍不住為霜華感到一陣惋惜。

“小姐都知道了?公子他。。。說過會娶霜華過門,霜華原也想尋了機會對小姐說的,既然小姐已經知道了,霜華求小姐成全。”

“你道那些芙蓉帳裏的話可以當真嗎?你告訴我他是京都哪家的公子,若他有些微對你的尊重,就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對你做出這種事了,我的傻丫頭。”

“我是傻,我知他是提督府的公子,我知照著自己的出身最多也是做一房小妾,但無論怎樣也好過在這裏虛度完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時間,原本以為進宮會有機會一朝飛上枝頭,但就是你破滅了我所有的希望,你當我那麼辛苦的跟隨夫人入宮,在浣衣局受盡白眼受盡欺淩真是為了報答夫人嗎,無論她待我如何,我終究隻是個下人,而從小我便知道這一生我隻有站得比別人高才可以不受輕視。”

我不想再聽下去,心裏的那個霜華早已消失不見了,那個淘氣的小丫頭仿佛一夜間蛻變成了處心積慮的小女人:“霜華你病了,病糊塗了都開始亂說話了,今日你說過的話,我便當從不曾聽過,不早了你歇著吧。”她的人生我無權幹涉,隻是希望他朝當她看清了自己選擇的路時不會太過絕望。

回到禪房時,卻驚喜的發現那隻灰色的小家夥正趴在榻上望著我,心中泛起一絲暖意,原來這就是被等待的味道嗎?小灰的左腿似乎有些不靈便,我輕輕將它抱起就好似抱著我的未涼一般,小灰的眼睛水水的,總是以一種無害的眼神望著我,傻傻的讓我想起段天樞笑起來時同樣爛漫的眼神。

在水月庵的日子也因了小灰的加入而顯得不那麼蒼白,聽得段天樞明日便要離開萬壽山了,他帶走的是皇覺寺內的那許多難民的希望,我從來不認為他是個好人,畢竟可以跟皇甫聞人談條件的人世間又有幾人,我也從不相信他會為了什麼同鄉的道義而將這些難民帶離苦難,他隻是個商人,一個可以與皇甫狐狸謀皮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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