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色降臨景桓都沒再回來暮菀宮,雖然他之前答應了我,但回來之後的景桓看來對朝堂之事似乎是更用心了,此刻想是還留在上書房。囑了茗曦盛上一盅羹湯,便是相攜步入暮色中,此刻的我就好似百姓家的一個尋常小女人,會有守盼會有牽掛,但是這些就是生命的全部了嗎?我多希望是。
伺候在上書房外頭的是個眼生的公公,這也讓我有點想念安順,從我作為多羅宗姬入宮的第一天起,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誠心待我,但那終歸是我在這所皇宮中接收到的第一張笑臉,那樣的身體這樣的結局對安順來說,興許也是最好的吧。
見我上前,他先是給我見了禮,隨後唯唯諾諾的說道:“皇上他正與伊犁大人在商量要事,說是閑雜人等一律不見,方才董修媛求見也是吃了閉門羹的。”
“放肆,菀主子能是閑雜人等嗎?”聽得茗曦一聲喝,那小太監也是身子一顫,繼而茗曦又將一塊玉佩塞到了小公公的手中,而那太監卻更是一副寒蟬若驚的模樣,茗曦又繼而道:“全公公,你是新來皇上身邊當差的,有些規矩可能還不懂,菀主子那是皇上特別允許可以隨意進出上書房的,甚至都是可以不通報的。”
便是在那小太監把路讓開時,我俯身向他低語:“全公公,在皇上身邊當差還是要多個心眼啊,自己是站在什麼位置,一定要想清楚。”囑了茗曦留下,我便是獨自朝著內苑的上書房去了,遙遙望去書房內一片燈火通明。
原本總管太監理當是陪侍在上書房外,現今卻被安置於門外,沒來由的想起大哥托林叔轉告給我的那句話,我也應當在這一刻立馬掉頭就走,但也正是在這時候,聽到房內傳來景桓的聲音:“臘月初八慈安殿發生的事,原本是屬於朕的家事,但事情發展到現在,朕倒是很想聽聽你是怎麼看的。”
即便所有的冒頭全數指向了皇後,但我從來不曾覺得這樣的事會對皇後造成多壞的影響,然而畢竟受害者是慈安殿的太後,這件事畢竟是要有所交代的,為了避嫌也為了大哥的忠告,我應該立刻抽身而去的,但想到門口那個全公公必定會將今日我來過的事稟告給景桓,到時我便是更說不清了。
“微臣以為這內宮之事並非旁人能夠插嘴的,更何況微臣相信皇上心中必定已是有所決議了。”伊犁大人又圓滑的將皮球踹回給了景桓。
“好你個伊犁啊,後宮中的那些事朕又豈會不知,皇後她又怎會做出這等蠢事來,但如今國家正陷於內憂外患之中,女人們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折騰吧!對了,南疆那邊傳來的戰報中提到的那個人快到了吧。”南疆?那個人?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莫非爹爹那邊出了什麼事,經曆了正陽門之變我突然對景桓心生畏懼。
“什麼人在外頭!”興許是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盆栽,動靜驚動了書房內的兩個人,我提著食盒坦然的推門而入:“臣妾參將皇上,給皇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