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在從太後殿出來後,細細留心果真發現我這暮菀宮四周,多了些有事沒事“路過”的太監婢女,甚至連宮殿外頭的護軍也走動得更頻繁了,看來在大事塵埃落定前,太後是準備將我嚴加看管起來,萬幸的是我至少還能自由走動。
眼下最擔心的是玉姐姐的怪病,心中多多少少猜測著她如今的病與過去服下的那些奇怪的湯藥有關,畢竟她在被禁足後也未曾接觸過旁人,更沒有什麼人會在那個時候去探望她從而下手,對皇宮裏的人來說,玉姐姐早已隻是個活在塵埃中的妃子了,即便有人心存惶恐,那也隻有皇後一人了,如果這時候喧哥哥能在該有多好,但我更慶幸的是,在這樣一個多事之秋,他可以免於被卷入這些紛爭。
表麵上來看,我與皇後仍然是一種同盟的關係,是以為了讓她不會對我有任何的懷疑,我還是不適宜經常往漱景宮走動的,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總是活不長久的,是以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將皇後昔日與容貴嬪之間的種種道出。
趁著夜色,我披著厚重的鬥篷,揣著些清熱解毒的藥丸就要往漱景宮去,我雖不知應該如何替玉姐姐診治,但紅瘡這種東西多服用些清熱的藥總是沒有壞處的。然而正當我跨出暮菀宮的宮門時,卻是被一人攔住,那人身著明黃的褂子,腰間配著一柄長刀,區區一個護軍攔阻我做什麼,即便是看到我有什麼異動,也應該盡快回去稟告才是。
“你讓開,看見什麼盡管回去稟報你家主子便是。”看見這些爪牙我心中便是難掩一陣怒火。卻見那護軍倒也不像往常那些走狗一般卑躬屈膝,隻是壓低了聲音道:“小姐,請回吧有什麼東西奴才替您捎去,這四周圍可都是眼睛呐。”我一愣,在宮中稱呼我為“小姐”的除了林叔,這還是頭一個,我狐疑的望著他,但此處並非是說話的地方,我於是大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擋我的路,我的小鳥要是就這樣飛走了,你們的腦袋也就別要了,還愣著幹嘛快進去替我找啊!”
那名護軍立刻會意的跟我走了進去,在宮裏呆得久了,那些個撒潑的調調倒也是學了幾句,沒想到卻用在了今日,因為還擔心著我暮菀宮中的哪個角落還藏著“眼睛”,是以我幹脆將人帶去了畫舫,冬夜還真是冷啊,茗曦替我暖了一碗熱奶便是退下了,自她娘親走了以後她變得越發沉穩了,而我卻偶爾覺得她離得我遠了。
護軍並沒有說話,隻是捋起袖子,我於是見到了他左臂上那個火紅的雲印,這是血殺的成員才會有的印記,但是如果大哥遵照我所說的去做的話,血殺此刻應該在皇上周圍啊,也是啊,如果血殺在,景桓又何以會不知所蹤呢,聽說永歆已經在返回京都的路上了,待他一到京都恐怕就是一場變亂的來臨吧,我一個女流之輩,能夠替景桓守住這個皇宮嗎?
“你們不是應該隨同皇帝的車駕一道去祭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