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春情隻到梨花薄(15)(1 / 2)

景桓回過頭來,見我一會用燙水澆淋茶壺,一會又將茶壺底沿茶盤邊緣旋轉一圈,雖然不解卻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於是也笑著為他講解道:“這第一泡啊叫做‘遊山玩水’,以括去壺底之水,防其滴入水中。”接著我便依次來回往邊上的小杯中斟茶水,“這叫‘關公巡城’、‘韓信點兵’、‘三龍護鼎’。”三龍護鼎也是最後一式,我於是又將第二杯茶遞到景桓麵前,他笑著接過:“朕倒還不知鬱兒竟還精於茶藝,這一式再斟蘭芷倒也使得漂亮,隻是難為你今時今日還能靜得下心來研究這些東西。”他輕聲一歎將杯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看得出他心裏很煩很亂,“南疆戰禍已起,平戎將軍手中僅有十萬士卒,這是一場硬仗朕不曾料想南詔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大胤並不是不敵南詔,隻不過事出突然隻怕援軍與後方補給,一時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不僅如此碧兒還在這個關鍵時刻發生了這樣的事,朕實在不敢想象平戎將軍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既然景郎已不能再對碧兒做任何補償,便暫且將碧兒去了的消息封鎖吧,待他日平戎將軍凱旋,再將景郎的這一分歉疚化作榮華加諸於他身上吧。至於援軍與補給,皇上大可放手令臨近省份的封疆大吏們去辦,南詔雖然如今已由主戰派掌權,然而以南詔的軍隊與國力畢竟是不能與大胤相抗的,景郎也無需如此擔憂。”我不過是想寬慰他幾句,應該還不至於擔上個後宮幹政的罪吧,隻是交戰雙方是南詔與大胤,南詔國難道真能絲毫都不顧及到遠在大胤王都的公主嗎?

“朕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他南詔小國又怎會有如此膽量敢同我大胤開戰,隻是聽了護國公給朕分析南疆形式這才恍然大悟,大理國對我大胤雲南一些省份早已垂涎三尺,想必如今策動了南詔向我開戰,必也是為了那一畝三分地。”景桓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隻是靜靜在一旁聽著,國家大事不是我這個後宮女人可以插嘴的,但我隻不想這場戰禍延及了那個人。

“鬱兒有一事懇請景郎能夠先答應,南詔與大胤一開戰,宮中必定會有人對陸昭儀頗有些微詞,景郎可切莫聽信了小人之言。”我隻不過想替她討得一張護身符,她雖然已成了大胤皇帝的女人,但她更是南詔的公主,女人極有可能成了戰爭的犧牲品。

他扶了我起來,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陸昭儀雖來自南詔,但此事卻與她無由,難道景郎在鬱兒眼中竟是這般殘暴昏庸嗎?”他雖是笑著說的,我卻不禁汗濕了衣背,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他許給我的那份愛我卻不敢如此輕易相信接受,我將深深記得,景桓不僅是後宮所有女人的丈夫,更是大胤高高在上的王。

照例景桓依舊是在暮菀宮歇下了,近幾日來他隻要一下朝便會來我這裏坐坐,夜間也再用不到翻牌子,儼然把暮菀宮當作了他的千波殿,而眾人眼中的我也與昔日專寵的宸妃無異,隻有我心明白這僅僅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