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竹喧麵上湧起的為難之色,更令我感到不安,我拉住他的衣襟:“喧哥哥,無論如何我也是赫連家的一份子,無論怎樣令我早些知道,也好有個應對不是嗎?”
仿佛是再也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喧哥哥終於妥協了:“前些日子赫連夫人曾傳我去過她那,她千叮萬囑要我日後在宮中多照料著你,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一定要保住你的命。當時我隻當她不過是太擔心你,但現在照你所說,興許是她已預料到赫連家可能遭受的劫難,不過鬱兒你別急,待我。。。。”
“喧哥哥你帶我出宮好不好?我扮作你的跟班小廝,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我也詫異腦海中竟冒出如此大膽的設想,但是隻有親自過問我才能放心。
“那是萬萬不行的,內宮妃嬪豈可私自出宮呢?若給人發現,你和我的小命可都沒了,還怎麼去救樂恒!”
“可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特別是大哥又在外地,我又不能去稟明皇上,即便是皇上允了還有皇後呢,這樣一來豈不是滿世界都知道我家出事了,喧哥哥我答應你我一定速去速回。”
“鬱兒你真是。。。。”
晚秋,寒意漸起,天暗的一天比一天早了,我壓低了帽簷垂著頭,背著喧哥哥的藥箱跟著他往宮門走去,離宮門僅十步之遙,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局促起來。喧哥哥回身來看我:“沒事吧,鎮定點!把你女俠的傲氣拿出來。”聞言我果然放鬆了許多,兒時我仗著從爹爹那學來的幾腳花拳繡腿,常把那些仗著權勢地位氣壓奴才的主子們修理一頓,從此也落下了“赫連女俠”的花名。
“這位大人請留步!”從昭慶門到承天門,那些守城護軍單看到喧哥哥手中皇上所賜的手牌,便都一路綠燈放行,惟獨到了這神武門,卻遇上兩個新護軍,原本其中一個再見到手牌後已將我們放出了宮,但還未及我長舒口氣,另一個便又追了上來。
“這位護軍還有何事,項某家中尚有急事。”
“項大人請恕罪,按規矩所有太監出入宮門都是要登記的,隻不知道這位公公是哪個殿的,又因何時要出宮?”雖然我並未抬頭,低低的帽簷擋住了我的視線,但那兩股逼人的目光還是令我不寒而栗。”
“回軍爺的話,奴才是在太醫館當差的的小丸子,是何大人命奴才跟隨項大人出宮辦差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喧哥哥事前塞給我的太醫館腰牌。
“小人多有得罪,還望大人和小丸子公公見諒。”
“你這鬼丫頭,什麼小丸子公公,剛剛我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馬車上喧哥哥笑得人仰馬翻的,我也隻陪著淺淺一笑,因為赫連府就在不遠處了,掀起簾子已能遠遠望見屋頂。見我這般模樣,喧哥哥什麼都沒說,隻是很小心的輕輕握了握我的手。
杜全見府外有人便立刻迎了出來,起先他也隻看到了喧哥哥,但那雙小眼睛一瞟便看到了我:“小,小姐!”看得他屁滾尿流的衝進屋子,我沒來由的就好想笑,兒時杜全時常向爹爹告我們的狀,所以私下裏我們也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去整他,直至長大成人,對杜全的反感始終未曾消失,然而今日在見到他時,心底卻是暖暖的,這就是我的家,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