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煙完全沒在意，“你回衡江帶走，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就是兩張廢紙。”
江北放回文件袋裏，又當著她的麵放進那個帶鎖的盒子裏。
“你拿捏著三哥的命門，等著吧，有一天他會再找你的。”
“江北，我最後問你一句。舍棄江家，你真的舍得嗎？真的不會後悔嗎？”
江北把她的手緊貼在他心口，“聞煙，它在為你跳動。沒有你，我才真的會後悔。”
李大爺知道江北來，又給單獨開的小灶。
等他倆在樓上把要說的話全都說清楚，這才慢悠悠地下樓來。
這個時節的晚風迎麵吹來，很舒服。
“你來了，這丫頭心裏就沒那麼苦了。”李大爺樂嗬嗬地開著玩笑。
江北被李大爺這麼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我能做的太少了。”
之前遙寄相思的亮鉤這時變成一輪皎潔的玉盤，向人間盡情撒著溫和輝光。
月色如紗，情滿人間。
江北這次住的值班室要比上次條件好很多。
“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周正送你去機場。”聞煙托著手腕，活動還是不大方便。
江北把床鋪好，“你這傷，回去怎麼跟爸媽說？”
“那就實話實說吧，爸媽能接受。再說，目前看治療的結果還不錯。”
“好，走，我上樓哄你睡覺。”江北拿著外套擁著她就往外走。
聞煙一臉不可思議，“大哥，你沒吃錯藥吧？”
事實證明，江主任的哄睡業務還有待加強。
雖然老大夫調整了方子，原本很快就能入睡的聞煙這會兒還瞪著眼睛聽江北說神外最近的罕見病例和整個科室的趣事。
誰跟誰出乎意料地給大家發了喜帖，誰又跟誰不動聲色地辦理離婚手續。
聞煙枕著他的胳膊問，“你最近貢獻給科裏多少錢？”
江北臉色稍顯尷尬，揉了揉鼻子，“2000。”
“什麼？”
也不怨聞煙激動，今天才十號。
就這兩千，聞煙困意全無。
江北她看精神抖擻，一點困意都沒有。空著的手捏著她的臉，“不如，我們做點別的？”
聞煙麵色一紅，“手還傷著呢，不能劇烈運動。”
“啊？”江北怔愣，“你想什麼呢？我說開車帶你出去兜圈去。”
於是，原本猖狂的聞煙蒙著頭，再也笑不出來。
江北笑的止不住，“煙煙這麼想我嗎？”
聞煙蒙著被子，“我想你大爺。”
這一整晚，江北都沒離開這間宿舍。兩人真的就蓋著被子純聊天，聊著聊著，聞煙就沉沉睡著。
江北看她安穩地睡著，看了半夜。
上午的分別終究到了，周正的車一早就在學校後門等著。
分別前，聞煙想到一件事。“對了，那車我給賣了。錢捐給學校了，那車我也實在不想開了。關鍵，這手也告別駕駛室了。”
江北揉著她的頭發，“賣就賣了，一輛車而已。”
兩人相擁在一起，耳邊山風掠過，像是在提醒他們一分一秒流逝掉的時間。
“在衡江等我，還有兩個月。”
江北嗯了一聲，“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這十幾年悠悠歲月，決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