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錢商到底隻是文官,也不似黃疏會舞劍,他毫無反手能力。
陳柏回身繼續要砍,完顏良抽出自己的彎刀,迎麵而上,兩人扭打在一處。錢商倒是翻上了馬,也往外追去。
完顏良回頭看了眼,罵了聲“軟蛋”,卻也沒法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錢商跑了。他隻能繼續與陳柏扭打,等他將陳柏釘在地上時,又過去了一會兒,他吐出一口氣,拔出自己的刀。
林子中又“簌簌”作響,一群人跑來,為首的慌道:“大王!怎麼了?!”
完顏良“呸”了聲,氣道:“叫宋帝給跑了!耶律延理與錢商兩個全追去了!這倆果真信不過!”
“唉!咱們就該跟著大王的,若是跟著,又何至於此?”
完顏良哼笑:“倒也未必,想他耶律延理當年還是趙世碂時,在西南時不就這麼玩了一出。咱們這幾年來年年向他朝貢,也該從他那兒學點兒東西來。”
“大王?”
完顏良二話不說,扒了其中一人的衣裳,往死去的陳柏身上一抹,抹上血,隨後將之扔到地上。其他人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有樣學樣,紛紛撕了身上的一角衣裳,或多或少都沾了血,再紛紛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做出皺巴巴的模樣。
完顏良笑:“走,咱們繼續去捉螳螂!”
趙宗寧與邵宜等人趕到時,撲了個空,隻餘地上一具不知是誰的慘烈屍體,以及許多破爛衣裳,還有一輛空了的馬車。趙宗寧先到車上查看,聞到一陣熟悉的梅花香氣,那是染陶偶爾會用來給哥哥薰衣裳的香餅子,也是宮中獨製的,隻有趙琮用。
可見,哥哥的確在這馬車裏待過,卻又不知去了哪處。
趙宗寧眉毛一擰,帶上人先在四周搜了一遍,什麼也未找著,一個人也沒有。還未找完,在馬車附近查找的人連聲叫她與邵宜,他們倆走回,看清楚是什麼後,紛紛大吃一驚。
方才他們沒瞧仔細,地上竟然散了一地的碎布片,沾滿血跡。
邵宜拿起一片,仔細看了會兒,麵向趙宗寧,沉重道:“是遼兵的服製,錯不了。”
“趙!世!碂!”趙宗寧咬牙。
趙琮無論如何也甩不開頭頂上那隻鳥,不論他是鑽進林子中,抑或換條道,那隻鳥總也不放過他。他快也好,慢也好,它一直就在他的頭頂盤旋。
趙琮心中無力,他雖沒見過小十一的海東青,此時不用想也知道,必是那一隻。它這麼綴著,他也總要被找到的。
他這麼一路跑,跑得又很快,他這不爭氣的身子也實在有些扛不住。反正總要被找到,他索性停下來,抬頭看盤旋的大白鳥,無奈道:“打個商量,能否別再跟著了?”
大白鳥又不聽他的,依然繞著他轉。
趙琮歎氣,四處看了看,還真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來。
他這麼一停,頭頂盤旋的鳥兒不高興了。它往前飛去,飛了會兒見他沒跟上,又回來,繞著他飛,再往前飛,如此般循環,似乎要帶著他往前走。
他氣笑:“你還要帶朕走?”
隻是趙琮也實在是沒了力氣,他不禁也覺得好笑至極,他出格這麼一回,怕是真要把命給送了。也不知過會兒,他被找著了,那夥人要怎麼他?
換位思考,若是他逮著了完顏良與李涼承等人,定是格殺勿論的。
那隻鳥卻還是要帶著他往前走,趙琮歎道:“罷了罷了,繼續走著吧。”他揮了一鞭子,馬又繼續跑了起來。方才是他跑,鳥跟在後頭追。如今是他跟著鳥跑,興許他意識裏還是信小十一的,也未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