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來?”白靈一聽半錦所言頓時傻了,他原本以為半錦嘟嘟囔囔說了半天,一定是有辦法的,哪裏猜到結果竟會是這樣!
“出不來。”半錦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很顯然,白靈對於眼下的情況沒有絲毫的準備,他完全沒考慮過,如果半錦不能將他從鍾春的身體裏“救出來”,接下來該怎麼辦。
於是——白靈哭了。
那日莫名其妙的被鍾春吸入體內,白靈就被嚇哭了。不過當時爺爺就在身邊,心裏多少能夠踏實些。之後他就和青鬆大伯還有桐木叔叔一起踏上了前往玄丹城的旅途,一路上變故叢生,白靈根本來不及害怕。再到見到半錦,老人雖然說話有些不大著調,但給人的感覺還是非常靠譜的,白靈哪裏預料到眼下這種情況?
於是,白靈就又哭了。
而且由於爺爺白眉沒有在身邊,白靈這次哭的格外委屈,他努力的咬住嘴唇不敢發出聲音,鼻子“嗯嗯”的憋得通紅,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半錦這一看也慌了,他本意隻是想逗白靈玩,哪裏想到這孩子說哭就哭!他到底是看慣了“鍾春”,忽略了白靈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
“誒!你先別哭!”半錦緊忙喊了一嗓子,結果這一喊,白靈“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誒——你先別哭了,”半錦緊忙緩和下語氣:“曾叔公逗你玩兒呢!還有辦法!還有辦法的!”
白靈還在哭,他覺得這個曾叔公說話不著調,一定是在騙他。
“別哭了,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半錦手忙腳亂的圍著白靈轉悠,隨即回過頭來,衝著桐木怒道:“你個兔崽子!還不快過來幫幫忙!”
這話顯然是在罵桐木,桐木苦著臉抬起頭來,接著又把頭低了下去,這種事情他其實和半錦一樣不擅長,而且他記得清楚,白靈是安樂穀的孩子堆兒裏最少哭的,也是哭起來最沒完沒了的一個……
“兔崽子!!!”半錦一看桐木這副德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別過頭來衝白靈喝道:“別哭了!!!”
白靈聽得曾叔公喝聲明顯一愣,他努力咬住嘴唇,抽著鼻涕,眼淚依舊大顆大顆的滑落,連帶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前輩——”桐木有點看不下去了,他悶聲悶氣的嘟囔道:“你嚇到靈兒了……”
半錦先前被白靈哭的焦頭爛額,這才一時亂了分寸,嚇壞了白靈。眼下這也反應過來了,頓時有些懊惱,他左顧右盼,一眼看到了那塊白靈極為喜歡的“玄武甲”!
也顧不得舍不舍得了!半錦一抬胳膊將那巴掌大的甲殼攝入手中,獻媚一樣的擠出一臉菊花般燦爛的笑容:“靈兒,你先別哭了,曾叔公把這‘龜殼’送給你好不好?”
白靈一見半錦手中的‘龜殼’,哭聲明顯的輕了幾分,再看到半錦難看的‘笑臉’,頓時破涕為笑,小孩子的注意力還是非常容易帶偏的。眼見白靈止住哭聲,半錦頓時鬆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玄武甲”還是“龜殼”也懶得在乎了,一把扔給白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小祖宗誒,你怎麼說哭就哭,白家的小子個頂個的皮實,怎麼到你這一輩跟個女孩子家家的……”白靈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手中的“龜殼”,那暗紅色的紋絡透著陣陣暖人心脾的溫熱,舒服極了。他一時開心的忘記了恐慌,對於半錦抱怨似的小聲嘟囔,白靈權當做沒聽見,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了,這個曾叔公說的話多半是不用去理會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任其自生自滅。半錦兀自嘟囔了一會兒,見到白靈拿著那片“玄武甲”愛不釋手,不由一愣,突然興奮的竄了起來:“我真是太機智了!”半錦丈二多高的龐大身子突然竄了起來,驚得白靈一把護住手中的“龜殼”,生怕半錦突然反悔搶了回去。隨即看到半錦隻是自己一個人高興的瞎蹦躂,於是又擔心起怕半錦蹦得太高撞了腦袋——這內室的屋頂對於半錦來說,多少還是矮了點……片刻後,半錦停下身形,收攝心神,麵色嚴肅的望著白靈,說道:“靈兒!接下來曾叔公說的話對你而言,乃至對於整個安樂穀而言,都至關重要,你要仔細聽完,不要打斷曾叔公,也不許哭。”語氣中通著慎重,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