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
在失去了他們的救世主後,人類花了整整三千年,終於迎來了他門注定的毀滅。
潘多拉的努力最終隻為白銀時代的人類換得了三千年的迷失與墮落。
一開始,他們隻是爾虞我詐、爭吵不休,為了自身的利益踐踏彼此;逐漸地,他們中的一部分開始變得更加貪婪自私、冷酷無情,不斷試圖用權利與財富添補內心的空虛,無數弱小的人類在那個過程中被犧牲;然後,他們逐漸失去了信仰,厄爾庇斯在那個時刻發揮了她最強大的力量——一切文明與社會活動都逐漸停滯下來,看不到光明的未來,他們在期待末世的同時開始自我毀滅……
對此,神王宙斯表現出了無比的寬容大度……或者,我們概說視而不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開始怠慢,甚至停止了向神祗膜拜、獻祭。
然後,父神發怒了——他可以容忍、無視人類的一切缺陷與罪惡,但他絕不原諒對神祗任何形式的褻du。而不再信仰我們的生命,自然沒有了其存在的必要,這一點並非隻針對人類而言。
其實人類並非唯一對神族不敬的種族,真正磨去了父親耐心的也不是人類的藐視,而是來自於一些不願臣服於奧林匹斯的“蠻族”,連續不斷卻軟弱無力的騷擾。
人類隻是正好撞在了槍口上,激怒了原就煩躁不已卻一直在努力忍耐的父親,而神王的怒火一但開始宣泄,便一定是毀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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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羅米修斯被囚禁後的第三個千年結束不久,神王宙斯下令對大地進行徹底的“清洗”,對象包括一切對神祗不敬的生靈。除人類外,這些種族後來被統稱為“魔族”。
首先,海王波塞頓按照神王的旨意,傾四洋之水,淹沒了整片大陸。
除人類外的其他生靈,但凡崇敬我族者事先皆得到了諸神的警告,紛紛遁入結界或諸多隱秘的天然屏障中。
當波塞頓恣意地在大地上肆虐、馳騁,阿瑞斯、雅典娜和我則開始了對“反抗者”的肅清……
我是適合戰場的,雖然我更喜歡狩獵……
狩獵,是一種純粹的技巧:追蹤,圍捕,射殺……自始至終,獵者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戰爭,則是一門藝術,在擁有技巧的同時,更需要戰士以無限的激情將它們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而對鮮血與殺戮,我從不缺乏激情!
在濕潤的南風中,我不斷輾轉於各座高山上,帶領著人馬族將箭雨持續不斷地灑向那些在高地上苟延殘喘,卻仍奮力抵抗著的生物們。
根本不記得那些族群的名字,記憶中他們的長相都是模糊不清的;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又一個浴血的物件而已。
各種顏色、質地的液體,在戰場上四處飛濺,都是被稱為“鮮血”的東西……
“血液,還是紅色的比較美麗呢……”站在乞力馬紮羅山上,看著自己的傑作,我低語著……
“不要說那樣的話!你也夠了吧!”突然出現的阿波羅一把奪下我手中的金弓,用力抓住我的雙臂,略微高揚的語調中透著怒氣,“不用為了取悅父親而弄得滿手是血……那是雅典娜與阿瑞斯的工作!”
“我是弓箭手,哪來的血讓我碰……”假裝沒有注意到他話語中的指責,我調笑著,習慣性地要靠入他懷裏。
取悅父親!?他怎麼會這麼想?
這樣的評語讓我皺眉。曾經,某位神祗用輕蔑的語氣說過類似的話……
“我是認真的。”他的雙手沒有鬆開,依然牢牢地將我鉗製著,強迫我與他麵對麵——第一次,他拒絕向我敞開懷抱。
“這幾千年來,你對父親幾乎是唯命是從,你已經不像你自己了!跟我回去吧,這次他做過頭了,戰爭這種汙穢之物不是你該碰的。”
我呆愣了片刻,不太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