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太過親近”這樣的話都忘幹淨了,可見這學問的東西,靠臨時抱佛腳總是沒什麼太大用場的。
跟著雲在天一起行了禮,雲母笑著上來拉住傅清溪道:“可算來了,孩子,受苦了!”
傅清溪莫名就覺著眼睛一熱鼻子一酸,差點失態,雲父在邊上笑道:“這下好了,算是團圓了。”
就這麼兩句話,傅清溪覺著好像她本就該是這家裏的一份子似的,一路上雲母與她說話,好似對她知曉甚多,到了家裏,連端出來的茶果也多合她口味。等之後說起來,才知道這雲家本就是數演的世家,雲父雲母雖未曾去過冶世書院,卻也是數術高手。這就難怪了,恐怕一早就算出來會有她這麼個兒媳的,才有“團圓”和“受苦”一說。
傅清溪迷迷蒙蒙間,隻覺著這命數天定,竟也是極件極可靠的事情,心裏莫名安穩起來。
在山上住了半個來月,傅清溪踏踏實實感覺到了“家”的滋味。這不是從前的外祖父家,不是自己為了立戶置的宅子,不是自己在書院裏一住幾年的院子,這是有家人在的、不會更改、命中注定的家。等又說起要下山時,她都有幾分不想走了。
雲母摟著她道:“往後不管你去了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你都是有家的人了。我們兩個老的,就在這裏給你們守著這個家,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雲兒不得空,你自己回來也成。事先捎個信來,我去接你。”
傅清溪窩在雲母懷裏“嗯,嗯”地答應著。
等回程的時候,雲在天也學自家母親的樣兒趁她不備把她摟在了懷裏,在她耳邊道:“往後,我就是你的家……”
說完了等半天,見傅清溪沒有像在娘懷裏那麼答應他,便低頭瞧她去,卻見傅清溪整個臉都燒得同塊紅炭一樣,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傅清溪大婚這日,從文星巷傅家院子裏出去,沒走兩步,拐進邊上一處小院,得,到了。
傅清溪雖蓋著紅蓋頭,這小院裏的景致卻曆曆在目,想想當日在這裏的情形,再想想如今,隻覺人生際遇不可思議。
倒是送親的舅母們見到了這個地方心裏有些別扭,雖一早聽說這地方易主了,隻是沒想到這麼巧。又問了,這原是“轉親”的地方,在這裏拜過一回堂,明日上船往西京去,再祭一回祖,才算禮成。若是沒經過“轉親”,這些送親的親友就都得跟著上西京去了,路途遙遠,未免太麻煩了些,才有這權宜之計。
迎親的排場也都規規矩矩,未見半點顯赫處,倒是這頭直接是老太爺親自壓陣送親,有些不合常理,便是需得有個長輩,去個舅舅也很可以了,哪有外祖父出麵的道理。
可老太爺什麼時候是同人講過道理?一句“剛好順路”,就一錘定音了。因這是傅家嫁女兒,可沒有越家嫁女兒那般聲勢。除了幾個好友,還有師長送了禮來,主要就這外家一門親戚。老太爺非要這麼幹也就由了他去,反正也沒外人。
隻是太太們說起來都要歎一句,這傅丫頭嫁的人才是不錯,就是這儀式都太過草率了,到底家世管著呢,小老百姓總比不上世家的講究。
卻不知道傅清溪的婚船到了西京,花轎直接就給抬去司天殿了,倆人直接進的司天殿行的禮。同什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全然不同。傅清溪也有點發蒙,尤其是看雲在天管那司天殿主叫“哥”的時候。
等拜見過換了吉服的雲父雲母,再看同老太爺談笑風生的一眾賓客,尤其裏頭還有自家先生在。傅清溪忽然明白過來,這才是冶世書院婚禮的儀式吧。在這裏,什麼傅家越家的都不算身份,冶世書院才是個他們認的身份。可是雲父雲母,不,公公婆婆並不是冶世書院的人啊,還有這個大哥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