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些話不說會遺憾(1 / 3)

之一:奸相敗國 第八回十年袖手盼出頭一旦出招驚遜色(續)

且說那時理宗皇帝新立太子趙禥,詔令大赦天下。鄭虎臣也在數內。聞訊後,鄭虎臣即向彭製使辭官欲回。彭製使愛惜人才難得,對他極力挽留,無如鄭虎臣去意已決,乃央告道:“虎臣自來多得彭大人另眼相看,實在是感激不盡。無奈我父被謫,至今未知音訊,虎臣隻得回去!”

彭製使聽了,感動加失落,隻得厚賞於他,並且下令闔府為他餞行。

離開江州,鄭虎臣不免左右為難:是直接赴恩州探望父親呢,還是先到朝廷候任呢?左思右想了好半天,鄭虎臣終於決定:“如今既然朝廷都已大赦天下,再不必背此罪名了,何不光明正大地回朝廷候任之後再說呢?!”主意既定,鄭虎臣這便攜了義子鄭毅,入長江,順流而下,趕奔臨安。

一路之上,鄭虎臣歸心似箭,於沿途景物視若未見。盡管江水一瀉千裏,果如李白的七絕《下江陵》所雲:“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但他仍覺得度日如年,恨不能一步登天!然而,路是必須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鄭虎臣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少不了下三峽、過鄱陽、經樂安江、折常山港、渡富春江,沿途一路轉折數千裏水路,經行數十日,方才抵達臨安。鄭虎臣當時落店安歇不題。次日,鄭虎臣到處求人,數日後方才將赦免候任文書遞到樞密院。

陳宜中當時看了文書,見是鄭姓官員申請複職,哪裏敢於上呈賈似道?索性壓住不報,隻對鄭虎臣道:“聽候委用!”就此搪塞過去。鄭虎臣渾不知內情,在店住了十數日,見此事毫無動靜,心知難望;加之思父心切,於是退了旅店,轉而趕赴越州,打聽父親的準信。

鄭虎臣找到父親舊日的一些親信幕僚,欲問父親現狀;哪知他們甫一聽他問起鄭塤,俱各趨避不及,如見瘟神。鄭虎臣大惑不解,卻又不知個中緣由,因此倍感失落。好在馬不停蹄地打探之下,鄭虎臣終於找到了當年苦勸鄭塤別去樞密院麵見陳宜中、進而密告賈似道的父親的忠實下屬——當年任職主簿,後來降為奉祠至今的潘升,這才終於解開了如巨石般壓在鄭虎臣心頭那所有的不解之謎——

當時鄭、潘二人甫一見麵,鄭虎臣便急不可耐、開門見山地問道:“敢問潘老爺子,您可知道我父親鄭塤的消息麼?”

潘升見問,不禁沉重地點頭一歎,久久不發一語。

鄭虎臣當時已然年逾不惑,見此情景,當然立即感到了不妙;但他終究不願相信父親真的有什麼不幸的事情發生。

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潘升主動打破了沉悶的氣氛,沉痛地道:“聽說鄭大人是在恩州七星坑被害身故的!”

鄭虎臣聽了,頓覺天旋地轉,不禁喃喃地道:“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鄭毅在旁,見他如此失措,頓時不由自主地大哭起來。

一時間,潘升和鄭虎臣兩人也都抑製不住地失聲痛哭起來。

好半天過去,鄭虎臣才強抑悲痛,抹了幾把眼淚鼻涕,嘶啞著嗓子問道:“您可知道我父親的骸骨如今安葬何處?”

潘升老淚橫流,緩緩地搖頭道:“聽說鄭大人被人殺害之後,又慘遭火焚。所以,他和他妻妾的骨殖,還有一副疑是凶手的骨殖不免混在了一處,實在無法辨明,隻好就地安葬了······”

鄭虎臣聽了大急道:“可知葬在何處?”

潘升無奈地搖了搖頭。

鄭虎臣隻得淚流滿麵、咬牙切齒地道:“這定然是賈似道這奸賊為泄私憤,故意加害我父親的。我···我與他拚了!”說罷,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