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心裏一個咯噔,忙對司機說道:“麻煩您將車停在路邊一下,我要下車。”那司機隻當她想下去看熱鬧,對她說道:“您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那熱鬧可不是隨便看的,有個不當心,受了傷可怎麼是好?”
“那裏麵的可能是我的朋友。”蘇今不想多說。那司機聽她這麼一說,也就將車停在了路邊,蘇今抽出一張錢就遞給他,錢都顧不上找零就直接奔了過去。
分開人群,看到顧睿拉著林涵不停地搖晃著說話,林涵的頭頂還有血在流,意識似乎有些模糊。蘇今衝上去分開顧睿和林涵,衝著顧睿吼道:“你瘋了嗎顧睿?”
顧睿卻大笑道:“是,我是瘋了!”說著又狠狠地看著林涵,指著他說道:“是他!是他!是他把我逼瘋的!我失去了妻子孩子,我也要他拿命來償還!”
蘇今卻摟著林涵對他徑直冷笑,“顧睿,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害死你的妻子孩子的明明是你自己!”說著在包裏翻出那張責任書,看著顧睿的眼神冰冷無比,“你自己看看,當初是你親口要求保胎兒的,你根本就沒有想過妍之的死活,你自始至終都在裝腔作勢,妍之一定是知道你的拋棄才會走得毫無眷念的。是你親手逼死的她!你該恨的應該是你自己!”
顧睿卻被她說的呆呆的,蹲下來撿起那張責任書,顫抖的打開,上麵寫著病人家屬決定保胎兒,但是也附有一張說明寫著,胎兒生下來便是死胎,在母體裏就沒有存活了,所以一切的責任與醫院無幹!
蘇今摟著林涵,林涵意識模糊地說道:“蘇今,是你嗎?是你嗎?”蘇今哭著說道:“是我,是我……你不要說話……”林涵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漸漸昏睡過去,蘇今對著周邊的人哭道:“求求你們,快幫我叫救護車,他快撐不住了!”
蘇今哆嗦著掏出手機要叫救護車,可是手卻始終不聽指換,一直在顫抖著。周邊早有好心人士幫著報了警,叫了救護車過來,蘇今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心底這才有些許安定。
扭頭尋找顧睿的時候,隻看見他拿著那份責任書,腳步沉重地走遠,蘇今現在無心理會他,林涵不知道情況如何。為什麼兩個人會在這街邊糾纏鬥毆起來,林涵還會被顧睿傷的這樣重?
蘇今此時隻知道哭泣,林涵現在在這個城市一個親人也沒有,隻有她!到如今,蘇今才知道,這裏對林涵來說有多殘酷,他在這裏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連自己也曾那般疑慮他,隻是他從未抱怨過一句。
蘇今拉著林涵的手,不停地在心裏問他,你為什麼要回來?這裏已經沒有值得你眷念的東西了。林涵,你是不是覺得覺得特別累特別難過?林涵,蘇今和他十指相纏,你從來都沒有說過命運會待你這般不公。
林涵很快被送到手術室,蘇今隻能等在手術室外,那天在手術室外等宋妍之的情形又湧上了腦海,蘇今隻覺得心裏一陣害怕。摸著冰涼的座椅,想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根本無法克製住情緒,腦子裏一千遍的問道:如果林涵醒不過來怎麼辦?
警察過來錄口供,那些蘇今的秘辛不能說,隻能說兩人之前一直是很好的朋友的關係,最近可能顧睿突逢家變,性情大變才會如此。不是蘇今有意偏袒顧睿,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宋妍之對顧睿的感情了,也許妍之離去時除了自己的孩子最記掛的就是顧睿了。隻是顧睿那般對她,蘇今雖然恨他,但是為了妍之,她還是不想傷害顧睿。
妍之曾經對蘇今說過:“我完全無法想象我當初沒有遇上顧睿我現在會過的一個什麼樣的生活,我愛他愛到了骨子裏,想要將他剔除,隻能削骨斷筋才能徹底斷了根。隻是但凡我的血液還在流動,我的心髒還在跳動,我就始終不會忘了這份刻骨銘心。”
宋妍之向來都是這般真性情的一個人,蘇今在她離開後才發現自己當初為什麼第一眼就想和她交朋友,也許就是那一眼,蘇今知道宋妍之就是那樣一個對感情最是看重的人,她身邊的人,縱使百般不好也不會允許他人欺負。
警察走了之後,蘇今腦子裏一直亂亂的。林涵現在出事了,可是他說他是無辜的。但是宋妍之在臨死之前都一直咬定是林涵,顧睿為何會說那句話,那日妍之說他去為了顧家的事情找林涵,隻是現在蘇今還無法得知兩人的談話最終結果到底是為了什麼。顧家的事現在已經開始走司法程序了,判刑想必也是勢在必行的結果,難道顧睿是因為看到對林涵已經無望才會想要來將林涵置於死地?
蘇今正在手術室外麵胡思亂想地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林涵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上他咬緊自己的牙關,強力克製住自己想要殺-人的衝動,剛剛李沐的話子啊腦海裏不斷回響,就像一個魔咒,漸漸將自己的心髒勒緊。滿腔的憤懣,快要將自己的胸膛撐破。想到李沐涼涼地對自己說,“真麼想到,林涵,你這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