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應了下來,蘇今才忐忑不安地掛了電話,她一直坐在床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蘇父收拾好了之後就出去了,走之前還去房間跟妻子說了一會話。蘇今坐在床上歎了一口氣,她從小就羨慕自己父母的感情,這麼多年,兩人帶彼此十年如一日,本以為她和林涵會是如此,隻是不知道母親為何如此反對自己去找林涵這次,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天惹怒了她?
蘇今也沒多想,父親是本分的生意人,與官場雖然有幾分交情,但是也不至於會被卷到政治的紛擾中去。而蘇母所工作的單位,向來是個清水部門,就算是需要尋找勢力根源,也輪不到她們部門來插一腳。
蘇父出了門後,蘇今摒著吸靜靜地等了許久,確定蘇母睡下後,才小心翼翼地拉開門出去,可誰知還沒走到門口,蘇母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你這是去幹嘛?”
蘇今轉過身,看到蘇母臉色微有些蒼白地站在臥室邊看著她,她扯起一個笑容說道:“啊!我突然想喝酸奶,家裏好像沒有了,我去底下超市買一點上來。”蘇母冷冷看著她,“冰箱裏我昨天剛買回來了一箱,你別想著出去了,哪都別想去。”
蘇今隻好嘟著嘴,頹唐地回了臥室,蘇母一直看著她進了房,才放下心來進房。剛剛她也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聽到門外有細微的聲響,又不大確定,起來一看才知道是蘇今要出去,慶幸自己睡眠淺,但同時又對女兒更不放心,看來她是不出去不罷休了。
就這樣又坐了會,屋內窗簾還沒有拉開,顯得晦暗不明,使她想起了和林涵第一次的那個下午,也是這般光景。才不過半年,很多事情竟然就這般發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改變。前一秒還開明的父母現今居然學著封建的那一套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
蘇今起身將窗簾拉開,屋內頓時光線充足,打開窗戶往下看了看,自己家住在五樓,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但是卻足以打消她像靠窗戶翻下去的念頭。更何況,蘇今彈了彈窗戶前安裝的鋼鐵柵欄,這個安裝的意義自己迄今為止還沒看到,倒是將自己狠狠地鎖在了這樣一方小天地裏了。
又坐回自己的床,隨手拿起床上的一個熊,無聊地揪了揪它的耳朵和鼻子,最後又覺得索淡無味,索性躺倒在床上,捶了捶熊,又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脫身,這樣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蘇今在夢裏來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周圍一片蒼茫的白,遠處有個白發長長的老者正坐在一個桌邊慈祥的看著自己。自己不受控製般地朝他走過去,“你是誰?”老者嗬嗬一笑,“你覺得我是誰我便是誰。”
蘇今覺得這個老者一定是一個得到高人,因為通常這樣回答了就像沒回答的人,都會被人追認為智者或是隱士高人。
於是,蘇今做到桌邊看著老者,“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來我夢裏,但是你既然來了,能不能幫我個忙?”老者長袖一揮,桌上出現一副棋盤,“你若贏得了我,我便幫你。”
蘇今看著圍棋目瞪口呆,不得不說,她的圍棋什麼之類的棋藝真的是很爛,連如何走位都不知道,怎麼跟人下棋?搖了搖頭,“我不會下棋。”老者的臉又變成林涵父親的臉,看著她,“沒事的。”
蘇今正待詫異,林涵的父親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走,蘇今想去拉住,感到有一股阻力在自己,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父母擋在了自己身前,母親淚眼迷蒙地看著自己:“丫丫,你是要媽媽還是要林涵?”
蘇今又看到遠處林涵笑的一臉燦爛地對自己說:“蘇今,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但是轉身又蹲在暗夜裏獨自哭泣,低低的壓抑的哭聲,聲聲傳來,聲聲擊中蘇今的內心深處,她想跑向他,想陪在他身邊,蘇母擋在身前不停地說:“丫丫,你是要媽媽還是要林涵?”
林涵的哭聲和母親的問話交織,兩者在腦海裏激戰,蘇今忍不住蹲下來大叫,就這樣驚醒。醒來出了一層薄汗,這樣的清冷的季節,蘇今沒有開窗,倒也沒想到南方何時室內也有了這樣的溫度。
蘇母卻跑了進來,“丫丫,沒事吧?媽媽聽你在大叫,你嚇到媽媽了!”蘇今正在平複,看到蘇母跑了進來,滿臉的焦灼之色,雖然很對不起,但是蘇今決定還是試一試!
她抱住蘇母一陣哭,“媽,我怎麼會不要您呢?求您不要再逼我了好嗎?林涵在那邊哭,您為什麼不讓我過去?為什麼我要抓住林涵父親的時候您也不讓我抓住他?他爸爸被壞人抓走了,媽媽,嗚嗚嗚……媽媽,他哭的我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