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知。”裴雨荷自己也在納悶,來到這裏,求了大半天,狄蕙就是不鬆口。雖看似自己從狄蕙手中搶走一個兒子,但不是如此。以狄蕙的身份,就是江碧兒的兒子能做未來的皇太子,也不會輪到狄蕙之子。可做了自己的孩子後,以後就是強力的奪嫡者。若是以後登基,狄蕙多少能沾一些光。為什麼不同意呢?
“我正是年當益壯之時,你歲數也不大,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遠,萬一你有了孩子,狄才人之子如何自處?”
“那是一樣的。”
“不一樣。不要多想了,你性格安靜隨和,我很喜歡,不要多想,你在後宮之中沒有人動你的位置。若想得多了,並付諸於行動,後宮必然多事。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那麼不但是你,會有他人都隨著卷入。”
沒有明說,給裴雨荷留下了麵子。
“是。”裴雨荷低下了頭。
在東宮中智慧不是最高的一個,可李威話外之音,還是能聽出來的。
但李威很不喜,這個苗頭出現是很不好的。
這隻是一件小事,上陽宮中李治正在與幾位宰相商議北方的事。身體好了起來,看到兒子似乎沒有動靜,大把大把地將政權往回收。
有的大臣認為是對的,太上皇才五十來歲,若沒有病,正是人生中智慧最閃光的時間段,身體好了,應當以太上皇為主。若是太後,也許能反對反對。有的認為是錯的,太上皇雖然病情略略康複,可是就象神經病一樣,時好時壞,不好掌握。況且有幾個重臣更知道李治這個病看似康複,卻是在回光返照。
你也要為唐朝將來著想吧。
皇帝到了而立之年,心智已經成熟,又經達大半年的磨練,按照道理,順理成章地完成政權交接。就算你身體真正好起來,眼睛也看不清楚文字,奏折還是太後在批閱。這不是純為將來留下來一個禍根嗎?
可是李治就是舍不得這個權。
北方出了事,還是他一手強行提撥上去的曹懷舜出事的。也很暴躁,你不懂軍事,做做樣子,配合一下,到時候功勞不就有了,有了功勞,不但能升遷,也能替我籠一些軍隊在手中,我在上陽宮也能放一下心。為什麼要貪功出征?
將幾位宰相喊來,想到了劉仁軌,問道:“劉卿,你怎麼看北方的事?”
這一敗,等於恒州與幽州兩路軍隊全部敗了,不知道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劉仁軌心裏麵想到,現在才問,當初你授命兩人為副總管時,似乎問過裴炎,也問過薛元超,有沒有問過裴行儉,或者問過我。皇帝更不用說了。我現在回答,傻了我,答道:“臣沒有親臨前線,也不知。”
對這個回答,李治很不滿意的。可是其他人皆不懂,又看著崔知溫,問道:“崔相公,你如何看的?”
崔知溫老老實實地回答:“當初突厥未叛之前,陛下就說過突厥必叛,為什麼不請陛下前來商議?”
答得很老實,也包含了一份指責。
但也不錯,李治戀權,沒有戀到昏頭的地步,派人將李威喊來。
問了,也答了,李威說道:“父皇,莫要擔心,北方有裴行儉足矣。隻是時機未到,一到突厥暴亂自平。不過,朝廷不能再胡亂插手了。”
李治語塞。
李威接著話風一轉,說道:“父皇,李廣因為誤期判為死罪。僅是誤期。兒臣弄不明白,沒有裴卿的命令,曹懷舜有什麼膽量敢私自用兵?不錯,古今往來有一些例外,如街亭馬謖與陳平之爭。”
不但有陳平事例,後來高仙芝作為夫蒙靈詧,征小勃律時,也多次不聽從命令,後來還私下將自己的戰功,讓劉單起草,派中使判官王廷芳進京告捷。夫蒙靈詧知道後大怒,連聲大罵吃狗屎的高麗奴。若不是監軍邊令誠阻撓及時,有可能暴怒之下,將高仙芝斬殺。
李威又說道:“那是主帥無能,副將為了大局,隻好違抗命令。然而裴行儉從青海,到西域,再到黑山,一次又一次用輝煌的大捷證明了自己,曹懷舜在青海,兒臣讓他率領那麼多軍隊,居然都不敢攻克承風嶺,差一點誤了大事。他有什麼資格私自出軍?”
這不是問題的關健,裴行儉是自己的人,又對母親十分反對。一次又一次的大捷,讓他的名聲如日中天,隱隱快要超過劉仁軌了。父母親會不會坐看這種形勢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