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玄也在忙,事情捅天了,到了這地步,知道自己是主帥,可是手下將士不可能聽自己的了。因為自己失誤大敗,軍心渙散,還有是論欽陵,不僅是太子,唐朝軍隊將會各自為戰,論欽陵能不抓住機會?
這又是猜錯了,論欽陵隻想擊敗唐朝,還不想與唐朝死磕,因此,有可能會占據一些地方,比如失去的九曲之地,甚至有可能順便撥出積石軍。石城山也要拿下來的,這個要塞不奪下來,以後就無法對河湟威脅。或者是綏戎峽,或者是長寧峽,興趣也僅於此。但他最大的興趣與李威一樣,對士兵感興趣,對太子更感興趣。
但不管後麵局勢向什麼地方發展,此事捅天,於是立即與王杲找到張桂東,不顧他是不是監軍使,逼問。
可卻碰到了一個紮手的主,能在後宮生存下去,還能得到李治的歡心,手段可想而知的。真正的宮鬥比朝爭還要激烈陰險。再說,李賢那一車禮物也讓他轉移走了,有什麼把柄可抓的?能抓的,劉審禮與王孝傑包括大拔鬥營寨都失守了,一萬五千人全墨。就是不墨,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大不了故意笑上那麼一笑,或者在吐蕃人喊婆婦時,投一兩回譏諷的眼神。但我說過什麼話!
沒有,“坦蕩蕩”地問道:“李相公,我在深宮之中,常聽到你潔身自好,原來你也好不要臉。自己打敗了,想找替死鬼?我問你,我做過什麼?王杲、曹懷舜要求出兵,我也不懂,隨口說了出兵好啊。我對出兵懂什麼,你們說好了,我隻是一個宮裏的奴婢,當然說出兵好了。再問你,是不是我先提起來的?什麼婦啊婆的,是誰先喊的?難道我有本事,讓吐蕃人也配合我,逼你們出兵?”
但心裏想到,不能小看了雍王啊,很有本事的,居然料事如神如此。
“請問證據呢?難不成你們敢對我刑訊逼供?”
李敬玄一聽傻了眼,這個太監憊懶如此,怎麼辦?
張桂東又說道:“勿要想糊塗心思,咱家已經將戰鬥經過,一一稟明了陛下,安心等陛下的發落吧。”
還想老子將你當作宰相啊,說句不好聽,你馬上連階下囚的資格都沒有了。
李敬玄一聽,腦子轟地一聲,又錯倒過去。
吃過了午飯,戰馬也喂飽,武器準備好。
其他的都沒有帶,減輕戰馬的負重。
將帳蓬布用刀劃裂,一層層在車子裏鋪好,再將火藥包拆散,火藥倒進布裏。再裝上引信,密封起來。這是關健的一條,火藥爆炸時產生的光與熱並不多,威力主要來自急劇爆炸時所產的氣壓。上麵壓上石板,出擊時,將引信耽在石板上點燃,然後再蓋上木蓋,不讓吐蕃人立即發覺。
李威再一次鞠躬,然後說道:“準備。”
兩千匹馱馬身上綁著易燃物,同時點燃,馱馬著了火,燒得痛,一個個嘶叫著,胡亂地衝向了吐蕃敵營。
論欽陵正在捧著書看,聽到外麵稟報,走了出來。可這時候馬已經衝到了大營前,前麵巡邏不斷,早就鳴號示警,一支支弓箭飛了出來。不時地有戰馬倒下去。但李威將十匹馬栓在一起,除非射斃七匹以上,否則驚嚇的馬還拖著死馬繼續向前狂奔。
等到論欽陵出來觀看時,已經有馬匹衝垮了簡易的柵欄,衝進大營,引起一片慌亂,甚至馬身上的火,連帶著帳蓬都點燃了。
論欽陵不慌忙,這是白天,若是在夜晚,還能湊到一點效果,不用一會兒,騷動就會停息,可是在思索,唐太子來了這一手,想做什麼?難不成他以為手上一萬來士兵,能衝圍而出?繼續觀看,又看到五百唐朝士兵衝向防守最薄弱的西方大營,但還是沒有動。
一個不是主力部隊,第二休說五百士兵,就是一萬多士兵衝過去,也算是最弱的地方吧,可就是這個最弱的地方,唐朝軍隊也休想突圍而走。這要是做什麼?甚至還拉著五輛小車子。
真沒有想到帶了火藥過來,畢竟不熟悉,按照常規的戰法,想火藥發射,必須攜手帶投石機,向外拋射。火藥他沒有看到,昨天李威南撤的大約情形還是聽了會報的,全是騎兵,還有馱馬,不可能帶了投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