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急匆匆地進來稟報:“大將軍,大將軍,唐朝大軍出動了。”
“詳細報來。”
“昨天夜裏唐朝大軍突然從石城山後麵那條小徑,帶著一些輜重,插到了白水澗,然後在三更時分,到了綏戎峽,然後進了軍營,立即休息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論讚婆哈哈大笑起來。第一次輸給了李謹行,情有可願,人皆說李謹一個空城嚇跑了自己十萬大軍,這是不對的,自己為了突襲,真正趕來的隻有兩萬軍隊,所以才猶豫不決。再說,那一戰比如一次演習,自己並沒有折損任何士兵。但第二次輸給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那就是奇恥大侮了。
心裏麵憋著一股火。
立即開始下令,調兵遣將,一個個將領領命走了出去,論讚婆才向論弓仁問道:“你可看到我這樣用兵的含義?”
“三叔,我想你故意讓魚尾軍讓出來,使唐朝深入,然後將他們圍起來,那樣唐人怕朝廷追究責任,必須派出大軍援救,出了赤嶺,沒有了城池之險,供給困難,那麼又可以象大非川那樣取得大捷,是嗎?”
“不錯,不錯。”論讚婆哈哈一笑,又歎了一口氣,道:“可是海北地域狹小,施展起來並不容易。若是在大非川,唐朝軍隊來多少,隻能送葬多少。”
論讚婆很想唐朝軍隊到大非川,事實上已經到了。
李威在大非川祭拜了一下,沒有真正深入,這份用意很深長的。得了洪濟橋,我可以隨時出兵吐穀渾的內腹,包括赤海、大非川、曼頭城、尉遲川、樹敦城,等吐穀渾重要的戰略要地。逼迫吐蕃與吐穀渾人與自己拚消耗戰,相互比拚駐軍。隻要吐蕃敢這麼做,窮兵黜武之下,拚上五六年,吐穀渾百姓在殘酷的苛捐雜稅下,自己都能揭竿起義。
來到了,意義達到了,沒有必要再往深處出發,然後從大非川的東側開始,強行擄獲沿途的所有居民,牧民商人一起在內,將馬牛羊趕著,貴重的財產帶著,至於笨重的財產,皆放了一把火燒掉,向洪濟橋趕。這一趕,人很多的,特別是大非川水草豐美,百姓密集。可也讓李威認識到大非川不好的一麵,地勢低窪,四周多河多雪水,於是許多地方皆泥濘不堪。對吐穀渾人無所謂的,馬上一騎,帶著一匹馱馬可以了,作戰去了,反正吐穀渾不象唐朝人,迅速戰鬥結束,馬上就回來。但唐朝軍隊不行,象薛仁貴那麼多大軍,得要多少糧草。這個車子在大非川上如何推?
說到底,薛大將軍自己太過輕敵,豈止是將帥不和。
歎了一口氣,漸漸過了大非川,四周還有許多吐穀渾人的,若想反抗,也可以就地征集數萬軍隊。但那兩座人頭山血淋淋地擺在哪裏,不少人頭的。曲水軍城一戰,曲水到洪濟橋河西山道上又是一戰,洪濟橋一戰,宛肅城河西一戰,宛肅城一戰,百穀城一戰,總共六次戰投,殺敵一萬九千多名,俘獲俘虜七千多名,他還不知道,他離開後,散落的俘虜又抓獲了幾百名,整八千出頭。當然,唐朝這一次死傷也很慘重,包括黨項人在內,五千多名戰士犧牲,還有許多戰士受傷。
但兩座人頭山放在哪裏,不僅是恐嚇,震懾,同時也向吐穀渾人擺明一種態度,不要認為泱泱大唐是軟弱可欺,既然想幫助吐蕃人就得付出代價。事實十分管用,李威押著七千多吐穀渾的百姓,以及無數的牛羊,還有一些戰俘央請,悄悄歸順過來的家人一千多名,可四周的吐穀渾人噤若寒蟬,乖乖地沒有一點異動。要麼許多部族聽聞後,立即將所有族民,牽著牛羊,甚至連牛羊也不要了,向遠處遷移,避開這場災難。
趕過了洪濟,是九曲了,有一些牧場,讓他們安頓下來,將所有青壯年男子,以及戰俘一起押出來,修城。八月到來了,大戰在即,隻是這一回看論欽陵如何出手了。
可是僅洪濟橋、宛肅城、百穀城三座城池是不夠的。就象李謹行,或者自己,在幾座孤城之間任意行軍,可是幾座城池皆茫然不知。所以還要設立一些哨所、戍所。形成一個鏈狀網。以及黃河,黃河在此處不是很寬闊,倒是水流很清澈,但十分險峻,可依然有許多地方水流平緩,能供舟船渡過,因此還要設一些小型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