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月上柳梢頭(1 / 3)

李君瓚沒有用地下河這個詞,而用了水眼,道:“殿下,臣又觀測了一下,發現整條河水沒有陡漲陡暴的現象,大約沒有大的水眼。可是陸續地水流量在增漲,這種水眼不會少。”

沒有準確的觀測儀器,隻好用了大約這個詞眼。

李威在沉思。他想起了前世,這一世雖然過得驚心動魄,但也是裹在錦裏,包在玉裏的生活。有時候隨意吃兩個粗米餅,就著一碗菜湯,周圍的侍衛就已經眼淚汪汪的,感動得不得了。前世的少年時,過得很是辛苦,可有一些時光很是難忘記的,比如鄉下抽水打塘,會挨家挨戶分到很多魚,窮得沒法過了,嘴就饞,可有的池塘無論怎麼抽,也抽不幹,其實就是地下水灌進來的。

確實有些不妙啊。

看到太子在擔心,李君瓚又說道:“辦法還是有的對付涔水少的水眼,這些水眼可在下方鑿一深池,又鑿一些溝壑相連,不停地派工人用水車抽。水流量大的水眼,隻好用粗笨的方法,將高低不平處開鑿,堤壩到此切斷,水流通排泄。另外就是涔水,再鑿一條較深的溝壑,通抵深池處。”

說起來很簡單的,做起來卻是很難。將翻許多工,比如河中截水壘壩,這也是商議好的,不惜人力財力砌出一條堤壩,主要水淺,降低了堤壩的要求,一半挖好後,堤壩挪過來,再修葺另外一半河流。截開的一麵,隻要將上流水位載斷,利用水位差,就能將河水排去,再用水車對低窪的地方抽一下,可以開工了。

比較原始落後的方法,可除了這條方法,在這時代還有其他方法嗎?本來就有一些水麵十分深,放棄了,這個較大的水眼多,必然將這個堤壩切得一個個小段,沒有了水位差,強行抽水工程量非同小可。鑿出許多溝壑泄水,必然給鑿石帶來了種種麻煩,也更添加了工程量。

施工時又在冬天為主,原來的激石法,隻要民夫讓開,激上冷水後抽幹,能讓民夫衣服保持幹燥,但因為大量的涔水,整個工地將變得濕淋淋的,不考慮百姓死活了,自然無所謂的。

自己聲名如此,怎能不考慮百姓死活,這又如何是好?

李威沉思了一會兒,道:“就這麼辦。”

兩渠至此,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現在的河渠意義不是後世,這時候交通是有水陸兩路,可陸路那個大馬車能拉多少貨物,車軸又不科學,車輪子經常壞。交通隻能依靠水路,兩渠對唐朝的意義,比後世的任何一條高速公路或鐵路還要重要。況且這是自己真正意義上主持的大工程,政績所在,許成不許敗。

姚璹低聲道:“殿下,支出會很多。”

這個新情況,能克服,可那樣,必然增加許多開支。比如物資增加,勞動量增加,又要征召更多的民夫。東宮裏準備的那些餘款,海市稅務收益,加上二十萬緡朝廷的撥款,很有可能都不夠。當然,僅是通航一個十來噸小板船,大可不必費如此大之事。

“財政的事,孤來想辦法,但這件事風聲不可放出去。”

正好許多人正在觀望,得知這個消息,知道兩渠差錢,那麼客主之勢也正好反過來了,一串通,紛紛上書,或者派人遊說的風頭就消減下去。因此,又加重了一句:“誰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孤將拿誰問罪。”

“喏!”

這才返回草橋關。在路上李威還在繼續想著心事,這僅是丹水的中遊,說句不好聽的話,依然還是疏通,不算是開新渠,難度都如此了,到了上遊地段會有多少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