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麵具下又挑起一抹冷笑,“顧青盞,很快…我們又能見麵了。”

空無一人的山洞裏,幹柴劈裏啪啦地燒著,跳躍的火苗驅走一絲寒意,被湖水浸透的身子,也在慢慢回暖。

“阿盞……”陸縈雙♪唇慘白,渾身仍是凍得瑟瑟發抖,“阿盞,不要過來……”

映秋拿著一根樹枝,扒了扒幹柴,讓火勢更旺些,她斜眼瞟了瞟半昏迷的陸縈,口中仍念念不忘顧青盞,不屑歎道:“真是好一對苦命鴛鴦……”

隱約感到一股熾熱的光亮,陸縈皺了皺眉,吃力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被五花大綁,捆得動彈不得,她望著對麵那人的鐵皮麵具,正映著橘紅的火苗,“你是誰……”

“我是…要取顧青盞性命的人。”映秋淡然說道,然後慢慢摘下臉上的麵具,朝著陸縈一笑,道:“縈妃娘娘,可還記得我?”

“竟然是你……”映秋,竟是映秋……陸縈著實沒有想到,看著她那條左袖空空如也,“你的手臂……”

“你問我?”映秋隻是幹笑著,然後猛然將那鐵皮麵具甩了出去,臉色突變,眼神裏恨意慢慢,咬牙道:“還不是拜你的阿盞所賜。”

看著陸縈,映秋便恨,她十歲時就與顧青盞相識,也不曾見她對自己有半分情義,可當她初與這丫頭不過相熟數月,就處處留情,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映秋原以為,顧青盞不眨眼便能殺了陸縈,因為陸縈是記在她名下的第十三條人命,隻要殺了這人,她便能完成自己的使命,離開三晉會,結束這非人的生活。

但是可笑的是,顧青盞沒有,她竟為了一個女子,放棄了自己一生的自由,可見,感情比毒藥還要害人。

“映秋,非得到這一步麼?”陸縈想,當初,映秋也是陪著顧青盞在王府潛伏六年,難道這六年,就毫無情麵可言嗎?

“我與顧青盞,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映秋低頭,她也未曾想過,自己與顧青盞共事十餘年,到今天卻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不是我要取她性命,是三晉會要取她性命。”

顧青盞,你也怪不得別人,要怨就怨你自己,不該胡亂動了這真情。

眼前的女子,是陸縈完全陌生的,就正如江湖所傳言的那般,三晉會真的能磨滅人性。陸縈不再說話,心中隻怨顧青盞莫要輕舉妄動,再度中了這圈套。

可是擔心一個人時的心情,又哪還顧得上是否是輕舉妄動,就正如陸縈願意不顧一切前去風雨樓一般。

顧青盞收到陸康來信時,陸縈已被擄走了五日,這封書信是一位傷兵五個日夜快馬加鞭,才以最快的送上了雲修山,落款處,還蓋著將軍府的印章,定是假不了的。

信隻讀了一半,顧青盞的心已涼得徹底,這正是她一直所擔心的,三晉會終究還是找上了門。當年楚先生也是這般,即便嫁入了將軍府,有了全新的身份,卻還是逃不過三晉會的追殺,但凡上了三晉會必死名單的,從未有人生還過。

“我此刻就要下山。”

尋陽正謄抄著經書,聽得顧青盞這般說,隻是運筆慢了些,並未停擱下來,緩緩搖了搖頭,“你這樣,陸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我隻是前來告辭的。”顧青盞來不及解釋,她固然知道,在自己未現身前,三晉會暫時不會傷害陸縈性命,但這不意味著,他們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傷害陸縈。此刻自己耽誤一分,陸縈就要多遭一分罪,尋常女子又如何能經受得起那般惡劣的手段。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