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著那張符,卻不急於貼到凶屍身上,夾著符的手往前一揮,符籙輕輕拂過凶屍慘白的臉,頓時將之煞的連連後退。
像是從骨子裏升騰起灼人的溫度,一隻隻凶屍,凡是觸碰到那張符的,無一不是跪倒在地,兩眼凸暴,漆黑的眼珠子像是即將掉落出來一般,渾身發顫,張開血盆大口,無聲的嘶吼著。
李隕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幾步後退,生怕惹上那道莫名其妙的符籙。
將符籙卷起塞進一隻凶屍口中,看著他痛苦的癱倒在地,沒能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靜誠道師冷凝著臉,一改之前嬉笑的模樣,沉聲道:“這樣不行,凶屍太多了,一個個收滅,別說勞心費神,就是符紙也沒有那麼多可以用的。”
“那該怎麼辦!”楓璟安回他一句,卻疏忽大意,被從側麵襲來的凶屍拍了一爪,抓破了身前的衣服。
抽出埋在另一隻凶屍胸口的劍,反手橫掃去,隨著那隻凶屍倒落在地的,還有一張暗黃色的粗糙符紙。
楓璟安沒心思去理會一張符紙,靜誠道師隻淡淡瞥了一眼,符紙上的字符映入眼簾時,卻是再也移不開眼。
幾乎是急迫的,他過去將之撿起來,攥在手中看了看,隻一眼,便大驚失色:“請神符?楓兒!你竟瞞著為師偷學禁術?”
楓璟安不明白他何意,扭頭看到那張符,沉聲道:“那符不是我的。”
“……有救了。”
靜誠道師攥著那張符,因太激動而手指微微顫著,隨後,他毫不猶豫的咬破食指,將自身陽血抹在其上,而後雙膝用力一跪,磕上冰冷的地麵,將手中符籙拍在地上,用破血的食指在地麵畫出一個詭異的圖形,抬頭麵對著壓在頭頂不斷翻湧的陰雲,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的起咒。
“尊神勝駕來臨,謹,當讀宣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好半天,毫無反應。
莫非這咒語,他用錯了?
換一個念!
手指重新掐起一個訣,胸懷誠心,仰臉對天,輕合起眼又是一聲咒。
“天地自然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扶命普告九天,
乾羅但那,洞斬妖縛邪殺鬼,持衛我斬道即常存急急如律令!”
……沒有動靜。
驟然睜眼蹙起眉,他低頭看著那張符,又看了看自己畫下的陣法,心中滿是不解。
陣法是對的,咒語也沒念錯,怎會沒用,怎會沒用……
“師父,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畫下的陣法楓璟安沒見過,那符他也不認識,靜誠道師聽到他的聲音,像是被提醒了什麼一般,在心中一想,很快明白過來,猛一拍腦袋,明白了問題在哪裏。
他依舊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沉聲問他:“楓兒,你可還記得為師教過你的那三道請神咒?”
楓璟安揮劍的動作一頓,凝眉點頭:“自然記得。”
“好。”他站起身,麵色凝重而肅穆:“請神咒術,實際上是禁術的一種,我當初隻是粗略的教了你咒語,卻不曾告訴你催動方法,現在,是時候該你用到此咒了。”
聽他一番話,楓璟安心中隱隱有了思量,靜誠道師沉重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此咒術需限定之人才能催動,否則不光無法催動咒術,即使當真成功,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血氣方剛,道法是觀內弟子中最高者,必然能夠支撐此咒術,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隻不過……此咒術的利害關係,我也與你說過,若是要你用下半生的陽壽,去換取天下人的安危,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