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錯 誤 的 偏 執(1 / 3)

劉夏發誓,如果知道海報是言誠貼的,就是把手砍了她也不會去撕。為了懲罰自己的愚蠢行為,她決定今晚睡覺之前要把毛爺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著名論斷抄滿一百遍。

言誠帥氣的臉龐在清晨透徹朝陽的映襯下看起來格外欠扁,尤其是那懷疑以及略帶鄙視的表情,劉夏頓時覺得手裏的海報就像一塊燙手的山芋,恨不能給它套上一件哈利波特的隱形衣,好讓它消失於無形。

“呃,嗯,我不是故意的。”劉夏拙劣的解釋,企圖掩飾既成的事實。

“哦,不是故意?”言誠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拖長了聲調:“你當自己是白癡沒問題,但是請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白癡好麼?”他反手做了個古代英雄好漢撕懸賞狀的瀟灑動作,修長的胳膊在虛空中畫了個漂亮的弧度,嘴角的笑容讓劉夏越看越不爽:“你確定這樣不是故意?”

動作這麼標準,還真是模仿的天才,他怎麼不去電視台參加模仿秀?

淨找晦氣,真煩人,劉夏腹誹。

“要早知道是你貼的,打死我也不會撕。喏,反正不撕都撕了,你說怎麼辦吧。”劉夏兩隻手指頭夾著海報就像拎著一塊極髒的抹布,撇著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言誠攤手:“很簡單啊,就像古代懸賞的狀子,你既然撕了那就隻能負責解決問題嘍。”他瞟了瞟海報上橫縱分布的黑白色格子,故作惋惜的搖頭:“哎,真是浪費我一腔心血,本來以為有機會碰到個高手相互切磋,卻被你個菜鳥給攪了局,我虧不虧啊。”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臭豆腐更加不能讓劉夏忍受的,那就是對她智商赤裸裸的蔑視。對於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女生來說,這是不能觸碰的軟肋,其恥辱程度相當於古代女子被玷汙了名節。

“你說誰菜鳥!說誰呢!”

“誰搭理說誰。”

······

神雕俠侶中楊過最經典的反駁詞,劉夏頓時啞口無言,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內傷。金爺爺呀,你創造出來的博大精深的中土文化就是這樣被糟蹋的嗎?

捏緊手上的海報,劉夏咬牙切齒:“不就是填字遊戲麼,誰不會了,做就做,正好讓你個小人看看本小姐的真正實力。”

“拭目以待!”

三天後,麵對著那張隻填出了三個問題的填字格海報,劉夏的眉頭皺到能夾死蚊子。

海報上橫橫豎豎二十個題目沒幾個是她知道答案的,難的要死,完全不是報紙或者雜誌背麵的那種益智遊戲的級別。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真的要丟臉了。

言誠那家夥到底是小腦太發達還是壓根就不正常,出的題目比他本人還變態,她真心覺得如果不是自己一時手快,這張海報壓根沒人會去揭。

可是,海口都誇出去了,現在反悔,也太沒水準了吧。

劉夏拍拍臉頰,振作了精神,抱著海報往圖書館跑去,隻能寄希望於書本了,她就不信麵對泱泱書海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按著海報上的題目分類,劉夏從書架上翻出了現代科學、中國古文學、以及生物學的演變等複雜深奧的著作,她一邊翻一邊在心裏把言誠的祖宗十八代從上到下問候了個透徹。

就在她被書本裏的概念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言誠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坐在了對麵,正翻著桌上的書。劉夏一抬頭看見他,劈手奪過自己辛苦搜索來的書,沉著嗓子吼:“想看書自己找去,別動我的。”

她注意到他手裏拿著的,竟然是一本《易經》,是比她麵前所有的書加在一起都還要晦澀難懂的老古董,年紀輕輕就看這些老氣橫秋的東西,也不怕得阿茲海默綜合症,言誠這家夥果然是個變態。

“在查找答案?”他指了指攤在桌上的海報,故作驚訝的問:“這就是你所謂的,實力?”

被戳到痛處,劉夏的臉上露出可怕的神色,飛快的收拾了桌上的書,凶狠的瞪他:“要你管!”

“哦,我沒有要管啊,隻是對你的解題方法比較好奇罷了。”他坐在陽光下,明明是那麼的善良無害,可嘴角的牽起的一抹疑似為“嘲笑”的弧度卻實實在在的打擊到了劉夏脆弱的智商。

吃癟慣了的某人攻擊力顯然沒有防禦力來得高,遇見彪悍的對手,麵對實力懸殊的現實,劉夏於是很沒骨氣的抱著書和海報,帶著“引以為傲”的實力逃之夭夭。

經過總結,劉夏得出的結論是,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做的最困難的一次填字遊戲了,電腦在家裏完全碰不得,她隻能靠著書本解決問題,幾天下來,她被錯綜的填字格折磨的連做夢都在找答案。言誠的臉膨脹成了肥厚的沙包,劉夏夢見自己帶著繪有黑白格子的拳套,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臉上,驕傲而暢快,直到那張帥氣的臉腫成了豬頭。

醒來之後,答案還是沒有,言誠的臉也依然那麼帥氣,於是她的夢也隻能在白天做做而已。

厚著臉皮去問同桌小齊,她卻總是學著老師歎氣,慢悠悠的說教:“哎,劉夏,如果你沉迷的是學習該多好,固執錯了對象那就是偏執,你再怎麼努力也是惘然。”

可劉夏不覺得有錯,依然埋首於那一個個小格子之間。小齊不能理解她對填字遊戲的狂熱,就像她也不能忍受小齊每天捧著書本死背定理一樣,那都是隻有自己才能體會的快樂和滿足。

言誠是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個世人皆知的秘密,長相帥氣、智商超群、微笑迷人,劉夏想,如果他可以不那麼變態,自己也許會喜歡上他也說不定。

當然,也隻是這麼想想,想想而已。

劉夏覺得,在她十幾年的生命裏發生的糗事多過天上的星星,可這些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撞破人家表白現場來得更加窘迫。

更何況,表白的是校花,而被表白的,是變態言誠。

隻要遇上他準沒好事,劉夏悲哀的想,她不過就是逃了一節體育課,報應用不著來得這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