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要啊,都是要考試的。”
“你!”李影徹底被她噎到了:“去去去,隨便你,我才懶得管。”
看她真的生氣了,李景小心的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怕一個人在教室悶啊,要不後半節課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回來陪你?”
“不用不用。”李影推搡著李景出去,惡狠狠的叮囑:“不到下課時間千萬別回來!”
三,
結果李景去了,體育課也還是沒有上成。因為地上有積雪,老師要求大家自由活動,連名都沒有點。操場上,同學們玩的很高興,卻沒有一個記得帶上她。她好像一直就是這樣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吃食堂打飯、一個人吃也一個人上下學。
李景想起以前休息日的時候,家裏空落落的,爸爸媽媽每天忙生意根本無暇顧及她。燦爛晴好的天氣裏,她都會一個人蹲在灑滿陽光的曬台,呆呆的對自己的影子說:“我好孤單,你可以陪陪我嗎?”
然後,李影就出現了,帶著歡樂和無限活力,陪她說話教她做題,偶爾還會像今天一樣發發脾氣。她看著她,就像透過鏡子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膽小內斂相反的、快樂且有些小脾氣的自己。
想到李影,還有那張拚在一起的課桌,她微微笑起來,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獨坐了。
回到教室,李影卻不在,教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不是說不能曬太陽、不想出去的嗎?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李景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卻又見她跟往常似的趴在桌子上打盹了。陽光的角度有所偏移,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純黑色的頭發都變得閃亮。李景發現,就這麼一小會的時間,怎麼好像她的頭發就變長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李影原本的齊耳短發已經微微蓋到脖子了。
“喂,快上課了。”李影一直睡到體育課下課,眼見下一節課的上課鈴聲就要響了,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是怎麼了?以前她也常常趴在桌子上打盹,都是片刻就醒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李景有點擔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影,快醒醒,要上課了。”
“嗯。”趴在桌子上的人費勁的抬起頭,臉色蒼白一片。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哦,沒事,有點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李影的聲音倦倦的,聽上去是不太好。
“你體育課的時候去哪裏了,我回來找都沒看見你。”
她轉了轉身子,又趴下了:“沒有啊,我肚子疼,去廁所蹲了一節課,要不能虛成這樣嘛,拉得腿都軟了。”
她在說謊!
李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謊,可是先前在廁所,上課的時間,明明就一個人也沒有。
四,
對於李影的謊言,李景一直耿耿於懷,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也知道李影是有秘密的。比如,除了陰天下雨的天氣,她幾乎不去廁所,整天呆在教室的角落裏,上下學也從來看不見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出現了,學校大門外那條必經的馬路,從來也沒看見過她的身影。
除了這些,總覺得還有哪裏是不對勁的,李景腦子想的都要打劫,還是沒有頭緒。
直覺告訴她,李影的秘密肯定與她的謊言有關。
房間裏蘊黃的燈光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屋子裏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李景趴在書桌上對著地板上投射出的影子,喃喃自語:“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去問她呢?這樣憋著好難受哦。”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竟然感覺地上的影子,微微的,那麼輕微的抖動了一下。李景驚悚的盯著地上看了半天,卻又沒有絲毫動靜了,她想或許真的是眼花了。
李影的頭發越來越長了,她跟李景也越來越像,兩人並肩坐在一起,就像精品店裏並排放著的雙生娃娃。
比李景的思想來的更快的是學校的運動會,早自習剛結束,體育委員就捧著報名冊走了過來。
“你們倆準備參加什麼項目?”
若是以前,李景肯定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她一直堅守著自己拉拉隊員的寶貴身份毫不退讓,但是今天,她轉頭看了看李影,說:“要不我們一起報名參加兩人三足吧。”
李影虛弱的搖搖頭:“我們倆不能同時下場。”
“為什麼?”李景很費解,她總是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好幾次了,到了嘴邊的疑惑她都吞了下去。
“我們是同桌、是朋友不是嗎?李影,到底為什麼?”
“我、、、、、、”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李影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好一會,她抬頭,看了看外麵豔陽高照的朗朗晴空,又轉頭看了看李景,神色複雜:“你真的想參加?”
李景毫不猶豫的點頭,說:“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膽小,以前那麼多次的校運會,我也很想參加,可是沒有人跟我搭檔,我隻能一個人坐在看台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李影,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說朋友做什麼都要一起的,所以,我們一起參加好不好?”
李影微微笑了起來,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