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炎高昂的頭顱漸漸底下，血紅色的眸子閃動著一絲迷茫，讓唐羽弄不清它到底表達的什麼意思。
“假設我連第一環的考題都完成不了，那個願望又該要些什麼呢？”
唐羽用雙手枕著頭，自言自語，想起自己第一次提出要求的時候，血機子那個摳門的舉動，他就有些心寒。
隨後，他又從身上摸出了一把金光燦燦的票子，慢慢的數著，正是楊青送他的，從回來的路上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具體的數目。
“一萬三千金幣！沒想到這個乖徒兒挺孝敬師父的嘛。”
將手中的金票翻開，唐羽親了一口，這麼大筆的金幣，自己生平第一次看見，至少能夠買下十間普通民宅了吧。足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輩子的開銷了。
“有實力就是好呀，出去逛一圈就有人送錢。”看著手中的金票，唐羽感歎著。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小羽，睡了沒有？”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進來，聲音雄渾有力。
“是父親，都這麼晚了，難道有事？”
唐羽將金票藏好，翻身下床，行了幾步，便打開了房門。
唐昊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將門口堵了一大半，讓人覺得躲在他的影子下，會無比的安全。他對著唐羽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來。
唐羽雖然疑惑，但還是緊緊地跟了上去。父子二人在拐過幾個走廊之後，來到了一處院子之中。
這個院子有著幾顆矮小的樹木，月光照下來，地上也出現了幾團陰影。在一些看不見的角落裏，還傳出一些小蟲小蟻的鳴叫聲，盡管聲音很小，但在寂靜的夜裏，還是聽得很清楚。
在他們的腳下還有著一些階梯，唐昊什麼也沒管，更不顧地上的灰塵，就這麼坐在了階梯之上。
看著自己父親坐下，唐羽也坐了下來。父子二人一陣沉默，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好像在欣賞著夜裏的音樂。
“小羽，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些天在做些什麼，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上進。”
唐昊的目光看著院子，好似在打量著幾顆小樹。
月光照在了他的肩上，將他耳鬢的頭發染得有些發白，在這種白光的映照之下，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見眼角的皺紋，還有著一些皺紋長長的，一直延伸到黑暗裏，唐羽看不見。
“父親，這些天……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唐羽鼻尖有些酸酸的，聲音很輕，但在這種寂靜的夜裏，依舊傳得很遠。
唐昊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道：“不管你在做什麼，隻要你覺得有意義，沒有浪費你的歲月，都可以幹，我會支持你，唐家也會支持你的。”
聽著自己付父親的鼓勵，唐羽沒有說話，他此刻什麼也沒想，好像拋開了一切的煩惱。
在淡淡的夜色下，周圍的環境好像披上了層銀紗，就連角落之中的鳴叫聲也漸漸變冷。
“好了，回去休息吧，免得著涼了。”
唐昊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在了最前麵，朦朧的月光籠罩著他，地上的影子短小而模糊，為他平添了一分佝僂。
他的腳步漸漸放緩，停了下來，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淡淡的道：
“八個月之後，家族會安排一場考核，你好生準備一下，若是十六歲之後，沒有到達學徒五階……”
說道這裏，唐昊沒有往下麵說，搖頭歎息了一聲，邁開步子，身影消失在了朦朧的夜色中。
“父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自己父親離去的背影，唐羽站立原地，握緊了拳頭。
十六歲沒有到達學徒五階，便會被流放到家族的下層，該經商就經商，該下苦力就下苦力，這是唐家的家規，千年來，一直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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